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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句‘何苦來’。”

胤禩跟她鬥嘴:“那我明天派人把你送過去,給國家盡忠,好過伺候一個百無一用的皇子。”

妙蓮道:“那你問問那些人,可用得著丫頭打絡子?我就只會打絡子。”

胤禩指指門邊長案上的小針線笸籮,命妙蓮拿過來,妙蓮不情願地遞給他,他在裡面撿了個草綠線只打了簡單吉祥結的絡子,“我就喜歡這個,鬆緊不均,也不勻稱,還浸了汗漬的。”

妙蓮的臉騰一下紅了,“你真會拿人尋開心,明知道這個是人家頭回打的,拿出來扔了都還怕旁人看見呢,你還要專門拎出來寒磣人。”

胤禩笑道:“幹嘛扔了呢,再不成形,也是頭回造化,你的生疏唐突,歡喜負氣,只有它知道,一旦你熟練了,就是再打得美輪美奐巧奪天工,也只是技,不是情。”

妙蓮不聽,仍奪過來丟在笸籮裡,胤禩把手夠進笸籮裡,忽覺指上鑽心地疼痛,縮回來瞧,無名指肚上的針眼已經滲出黃豆大的血珠子。

妙蓮忙把笸籮丟了,把過他的手瞧,掐住了創口含進嘴裡吮,胤禩緊皺的眉頭緩緩放鬆,伸著一隻手看著她,她也漸漸有所感悟,抬眼從劉海中間和他對視。她覺得彷彿有莫名清泠的水滴從頭頂滲進自己的身體,順沿著每節修長的骨節,滌清了年少的懵懂和渾濁,她的身體剎那間變得輕而透明,徹身徹骨地通透,彷彿前世在窗紙外伸出一根竹竿將今生從汙濁混沌的塵世挑起,那貝勒的手好像在向回收,而她越發握緊了,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打簧鐘敲了足五下,玉箋爬起來伺候胤禩洗漱,胤禩已經穿戴整齊,妙蓮正貓著腰給他系玉帶子,玉箋拎起小銅壺向魚洗裡面注了水,拿起篦子來解胤禩的辮子,解開,疏通絡了,復又紮上,才記起剛才解辮

4、三 。。。

子的時候少了尾梢的墜物,伸手在匣子裡一翻,蹙眉問:“爺的翠葫蘆墜腳怎麼不見了?”

胤禩打著呵欠道:“昨兒十爺說喜歡,我就讓他解了去。”

“這算什麼,十爺多大的人了,自己又不是沒有,憑什麼解了咱的去!”

“這是什麼話,那是我兄弟,他要,我願意給,你這是哪家的小惦記。”

妙蓮在一邊倒水,低眉笑得雙頰緋紅,胤禩見了,與她對笑,恰恰被玉箋察覺,便一下子翻了臉,甩下半截辮子挑簾出去了。

胤禩撇嘴道:“剛梳了幾天頭,越發得勢了,這是甩給誰看呢……”

玉箋從簾外回嘴道:“我就說這也不是什麼好差事,金屑姐姐從前也是梳頭的,怎麼就給攆出去了呢?就算我不是蠢人,比得金屑姐姐的靈透,也還比不得人家兩廂情願呢。”

胤禩不悅,低眉道:“我上回講過的話,你是忘了?不管金屑的是非,我做主子的送她出去,休得再提半字,況且她都說不出什麼,你這麼心急地代她張羅,是想跟她一塊去麼?”

妙蓮趕忙捏住辮子繼續結下去,一面從荷包裡拿出那尾寶藍穗子的翠葫蘆墜腳給胤禩紮上,小聲說,“爺還是戴上吧,別又惹得玉姑娘不高興,爺對奴婢的好,奴婢都記在心裡了。”

胤禩微微一笑,想到不可讓她在人前太過拔尖,否則反而是誤了她,於是不再勉強,任她用小箅子通著自己辮梢的發,墜腳仍舊扎回他的辮子上,他們卻終究與旁人隔了青生的竹簾子,再也不是主僕的體己。

巳時妙蓮再見到玉箋,姑娘的怨氣還沒消。妙蓮自是笑笑,哄她一道去放風箏。玉箋道:“放哪門子風箏,這會子正當差,讓春曉見了又饒出事來!”

妙蓮捏準了玉箋是臉酸心軟玩心又重,便提議出去玩耍討好她的,說:“春曉秋夕昨天晚上值夜,這會子正睡得香呢,主子們又都在唸書,眼下這院子正是再清靜也沒有的時候,我看那沙燕兒也在牆上閒了一年,莫再辜負了這大好時辰,就跟我一起來吧。”

玉箋擺手道:“你別攛掇我,有人寵你護你,自然不怕。也不缺我這一個,我去了,倒是憑添個替罪的。”

妙蓮氣她講話風涼,本來意興闌珊,卻不肯嘴軟,道:“看你平時咋呼得最兇,原來也這般沒趣,即便我一個人也是要去的。”

玉箋轉身不再理她,她自摘了沙燕兒拿到前院去耍,那風箏絲絹蒙面上落了薄薄一層灰,骨架卻還是翠青的竹篾,削得粗糙,還帶著未磨淨的刺,彷彿還不能忘卻作為林中幽篁的前生。妙蓮拿到面前嗅一下,想起小時候家鄉人便喜歡扎風箏,但這樣新鮮的竹胚是難得的,阿瑪給哥哥扎的第一個風箏,只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