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青兒和隨著她一起來的另外一個叫做巧玲的宮女都不見影蹤。
李金桂笑了。
原來之前青兒的提醒還真的是有道理,看來自己還是太單純了些。
“齊妃娘娘。”聞聲李金桂轉身一看,胤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
“十三爺,你沒有發現嗎,這裡是冷宮,哪裡有什麼齊妃娘娘。”她苦笑到。
“金桂,你別這麼說。你始終是皇上封的齊妃,他雖然叫你來冷宮,卻並沒有宣佈廢黜你。”胤祥溫言安慰。
“我不過一說。其實沒事的。對了,胤祥,你來幹什麼?”
聽到這聲久違的“金桂”,李金桂心裡不由一暖。
胤祥,還當自己是朋友罷。
“我來送一樣東西給你。”
胤祥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紙。
“之前我答應過你去找趙仙師,不想事情發展的這麼快,如今,太后沒了,十四也圈起來,還連累你進了冷宮……,哎,皇上這回真的是糊塗了!”
從來都沒有批評過胤禛的胤祥,說道這裡,似乎很難過。
“如今看起來,找到他對事情也沒有什麼幫助了!不過,我還是去找了他,不想他真的在白雲觀,好像他知道我要找她一樣!他讓我帶了這個給你,說你看了以後自然會明白。”
最可怕的不死亡,是求死不能!
他將紙條遞給李金桂。
李金桂接過紙條,定睛一看。
上面是幾個工整的小楷:“置之死地而後生”。
胤祥的頭也跟著伸過來。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說其他的話嗎?”李金桂接著問。
“沒有。對了,他還說,只要你記住這幾句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該做的事情,機緣到了,自然就解脫了。”
“機緣到了,自然就解脫了?”
李金桂品味著這句話,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不過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於是她謝過胤祥,慢慢的思考。
“金桂,你放心吧。我會設法勸四哥,讓他早日接你出去。”
臨走時,他再三的交代和安慰。
宗人府。夜半時分。
十四靠在牆角,席地而坐。
“來人,給爺拿酒來。”他忽然站起來,衝著門外喊。
“回十四爺的話,皇上下旨,太后喪期,半月之內,禁止飲酒。”
“呵呵……,他竟然還是個孝子呢。不準飲酒,孝子啊……,哈哈……”
他大笑起來。
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說十四爺,您如今在這裡,不比您府上,勞煩您老安靜些吧。您不休息,咱們兄弟也累啊。這大半夜的,笑的跟哭似的,無端的滲人!”
看守走過來,不耐煩的說。
十四裝作沒有聽到,繼續笑。
可是,笑著,笑著。
他的眼淚落下來。只是燭光昏暗,沒有人看到他滾滾而下的淚水。
終於,他止住笑,在一個最暗的牆角抱頭蹲下。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來到宗人府後的第幾個晝夜了。
他只知道,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個晚上能夠合上眼。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額娘那雙圓睜的眼睛就在他腦海中浮現。
那眼神那樣的哀怨、淒厲,那樣的苦楚、憂傷……。
最可怕的不死亡,是求死不能!
那眼神那樣的哀怨、淒厲,那樣的苦楚、憂傷……。
幾乎所有讓他崩潰的表情都能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來。
那眼睛讓他愧疚,讓他害怕,讓他痛苦,讓他備受煎熬。
胤禛說的沒錯,是自己害死了額娘!他對自己說。
當初請命到湯山守墓。雖然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可是,這其中能說沒有怨恨?!
當日在慈寧宮聽到太后和李金桂那番對話,方知當年之所以錯過李金桂竟然是太后設的局時,心裡的確是恨的。
一個自己心心念唸的愛著的女人,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一個從小跟自己最親近的哥哥,處處算計著自己;
一個自己以為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額娘,竟然也是這樣的騙著自己!
自己這一生,輸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可以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