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的冷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搖晃著在這個小山頂上畫著一些詭異的圖案。那一幅幅鮮血構成的圖案在她的身旁堆疊起來,隱隱的有些陰森的味道。
冷琉璃用盡力氣想要到冷身邊,然而不論她努力都無法移動半分。就好像是什麼看不見的詭譎力量把她固定在了原地,移動不了絲毫。
“淵……”
一聲呼讓冷淵的行動頓了頓,但也只是一頓,很快的他又繼續起來。
耳邊的汗雷不斷的炸響著,好像老式機一般,黑白黑白的不斷切換著,讓一切都變得莫名起來。
“以吾之名以之血,以吾之魂魄,以極淵之力其地,來何歸何莫度奈何。”
詭譎的文字從冷淵口中緩念出,一字一句,都充斥著一股詭異的能量,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的聲音以及雷聲轟隆隆的炸響外再無其他。
即使她再笨她也明白究竟想要做什麼,可冷明凡明明說過需要必須的條件以及地點才行的,他這樣做又怎麼可以!
“……以吾之魂魄,以極淵之力其地……”
咒文還在繼續著,冷淵的表情卻緩緩起了變化,似是滿足。
“冷淵……”
一陣陣錐心般的刺痛接連不斷的襲來,形式有把無形的剪刀要把她和這具身體剪開,一刀一刀,她覺得自己的靈魂緩緩的被抽離這個軀殼飄飄的,再沒有疼痛。
胸前一直掛著的定心‘嘭’的一聲碎裂開來,一股濃郁的黑,從碎裂處冒了出來,然後變的越加稀薄越加暗淡。
眼裡的顏色早就回復自然沒有那刺目的殷紅,在半空中,冷琉璃輕輕的飄著著,遲遲不肯離去。
強撐在山頂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停留只見他仰起頭,看著空曠的天際向著她的方向,微薄的唇緩緩開合著。
她聽不見,卻看懂了。
懂了,一直以來都懂得的。
只是,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一直以來的問從來就沒有得到過答案,即使是自己強給的答案也說服不了自己啊……
恍惚間,她竟然飄蕩到了天禧王朝的紫薇禁城內,原本低頭看奏章的林子懷抬起頭,緊皺著眉頭看著天際,看著她所在的方向,似有所覺。
一眨眼,竟是祈天台上,那個少年迎風站立著,鼓盪的風吹得他身上的祭袍獵獵作響,少年一動不動的任憑狂風吹著,像是要吹散心底的憂愁。
再見……
輕聲一句道別讓少年抬頭吃驚的望著她所在的方向,忽而,少年笑了,雙唇微微張著:“姐姐,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模樣……”
風輕聲細語著,歸宿,哪裡才是歸宿啊?
山巔歪斜站立的男子,輕擁著,再見,吾愛。
再見……
要幸福……
一切到最後,卻只能說再見,再見。
眼眶一熱,面前一片漆黑,但是她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眼角處往下落。
現在在哪兒已經不是她想要考慮的了,她明白,從今往後,再無相見之期……
“啊,她流淚了,她醒了,她醒了!”
“快去叫醫生,天吶,她終於醒了!”
紛亂噪雜的聲音,嗒嗒嗒嗒的腳步聲,一如她第一次在那個陌生的國度醒來一般,只是這一次,沒有冷淵,沒有天鳳香,只有她,冷琉璃。
溫熱的手,貼在了她冰涼的面上,熟悉的溫柔,讓冷琉璃抱著微弱的希望忍不住的睜開眼。
然而印入眼瞼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她不認識他。
撇開頭,冷琉璃避開男人的愛撫,怔怔的看著發白的天花板,再沒有天禧王朝那華麗的彩繪鳳頂,再沒有那個邪異似妖的男人在身邊了,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
靜靜的閉上眼,冷琉璃任憑疼痛在心底流竄,拒絕外界的任何事物。
而那個被她拒絕的男人則嗤笑了一聲,俯在她耳邊,聲音極低的道:“傻女人,這樣你就不認得我了嗎?”
全文完。
正文番外很邪惡的番外
天禧王朝的六月總是梅雨綿綿,無論冷琉璃在這個朝代生活了多少個年頭,依然不習慣這個雨水總是囉嗦的吵鬧個不停的季節。
煩躁的翻了個身子,望著身旁熟睡的男人,冷琉璃不禁有些惱怒,這個該死的傢伙偏偏就能夠睡的這麼舒服,怎麼她就是睡不著。殿外雨水劈里啪啦的下個不停,就好像有無數個囉嗦的幾乎能把死人念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