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報恩小槐子弟弟怎麼一出宮就變得連患難姐姐都不認了。社會就是一大染缸沒錯,但古代這麼純天然環境都逃脫不了染黑麼,嗚嗚,當為吾槐一大哭!
小槐子聽話地走在前面,兩個人默默走了一路,最後來到一座大院子,三面都是房屋,院裡還有刀槍架子,聽喧雜動靜,應該住滿了禁衛。石榴跟著他走進東面小門,推開以後發現還有一進小院子,三間屋都黑著燈。
“小黑屋?”石榴立刻停住。
“就是這裡。姜都尉住地方。”小槐子也停下來,衝著石榴笑。
月黑風高夜,江洋大盜採花賊出沒之時啊!石榴疑惑地向那三間黑漆漆屋子看了兩眼,聯想起啞師傅說那些事,難道……?她本來就憋著氣,現在幾乎要氣炸了,跳起來質問小槐子:“你拿兩包禮物把我賤賣給姜都尉侍夜?想都別想了,姐姐我有免侍口諭。陪酒唱歌跳舞通通免談!”
“沒、我沒有。”小槐子又一次驚慌失措了,她怎麼會這樣想呢?
“哼,心虛什麼?躲什麼?剛才不是笑得挺標準嗎?鄙視你,我沒認過你這種弟弟。”石榴別過頭去。氣咻咻地叉住腰。誰敢打她主意,除非不怕掉腦袋。“那個都尉呢?叫他出來,我倒要瞧瞧他是吃了豹子膽還是目無王法了,敢玷汙皇上後宮。”
“石榴你別生氣,我沒把你獻給都尉,我就是姜都尉啊,姓姜名槐。”小槐子忙跟著石榴繞過去。
“叫姐姐。”石榴把頭轉向另外一邊。這才是她心結所在。出了趟宮、升了個官,就不六親不認了,豈有此理。姐可以為了你前途遠離你,但你要先負恩不認我話,我立刻就認了你。
“石榴,我不能認你當姐姐……”小槐子隨著石榴扭頭方向轉過去。
“六親不認,忘恩負義。”石榴重新活動了一下頸椎。
“石榴,我沒忘恩負義,我是特意回來向你報恩……”小槐子一臉委屈,石榴這是怎麼了啊?
羅公公忘了教小槐子這一點:生氣中人是不能拿常理去衡量……
“叫姐姐。”石榴斬釘截鐵地要求小槐子加上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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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開始有好事禁衛們伸出頭來張望,但發現是個宮女在和姜槐都尉說話,他們立刻知趣地各自回屋睡覺去。孤男寡女夜,採花正當時啊……要理解,一定要理解都尉大人夜裡還要不辭辛苦保家衛守護宮女們敬業精神。
“石榴,我們進屋說。”小槐子顯然也聽見了院那邊竊竊私語聲,臉立馬就紅了。
“先叫姐姐,後進屋。”石榴十分堅持原則。因為大部分最先讓步人,會一潰到底徹底讓步。哼,誰怕誰啊,本姑娘是李憲老情人,不在乎多加個都尉小情人偽頭銜。
“石榴,我不能叫你姐姐……”小槐子小聲跟她商量:“咱們進屋吧?”
石榴雙手反對:“你不認我這個姐姐,我為什麼要進你屋?抱歉,男女有別,您請自重。”
“石榴,被別人看見不好……”
石榴只當聽不見,閉著眼睛猛搖頭,堅持什麼時候聽見“姐姐”二字了,什麼時候再原諒他。
姜槐都尉飛快地往院門看了看,左手捂住石榴嘴,胳膊伸在她脖子下,右手就勢勒住石榴腰,像以前無數次執行任務時偷襲對方士卒那樣,沒等石榴反應過來,就把她扛肩上帶進了屋裡。不能叫姐姐啊,叫了姐姐就沒辦法娶回家了。
“石榴,對不起,不方便再在外面說。沒有勒痛你吧?”拴好門,他鬆開石榴,掏出火褶子吹亮,點上屋裡燈燭,準備迎接石榴更猛烈斥責。
可是沒有。石榴只是安靜地站著,背對他。沒發火,也沒跳起來嚷著要他喊姐姐。
他忐忑不安地湊過去,搓著滿是繭子手,又說了一遍:“對不起,是不是剛才用力氣太大了?石榴,你別不說話。”
石榴轉過身來,已是兩行清淚聚到了下巴尖,滑到胸前琥珀珠子上。淚眼瞥了瞥小槐子,胳膊交叉到胸前,揚起臉,就那麼看著他,任由眼淚不停地湧出來。
這讓對面那個人慌得直捶腦袋:“石榴,你怎麼了……都怪我,都怪我,一定是勒痛你了。”捶完腦袋又忙忙地伸出手想給她擦眼淚,伸到一半,想起手上都是繭子,粗糙不堪,趕緊收回來。
慌張張渾身上下找手帕,野地裡營房裡待慣了,身上哪裡還會準備這些東西。摸索不到手帕,他急得直奔榻上,“嘶啦”一聲,扯開被子,拽下一塊緞子被面,遞到石榴面前。
石榴沒接,以“無聲不理睬”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