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師夫人是一品誥命夫人,張小碗只能陪笑,應和著她定是不信的話,讓太師夫人明著給她添堵。
昨天陪完笑,今天她兒子便要為她找他父親的不痛快了。
“要不,我把我的院子讓出來,給了他那兩個……”
“懷善!”見懷善不依不饒,張小碗惱了,大拍了一下桌子。
汪懷善見狀,立馬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了冷笑。
他這也是給他這父親大人提個醒,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京中關於他母親的話說得多難聽的都有,隨著前來賀喜的人越來越多,誰知到時那些個人會有什麼話傳到他孃的耳朵裡。
明明是他不要帶庶子姨娘過來,這罪名卻要他娘為他擔。
“你太放肆了。”張小碗怒了,側過頭,看到汪永昭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眼神冰冷,她不由苦笑了起來。
汪懷善也知自己過份,見她笑得很苦,心裡便也苦了起來,頓時,他起身掀袍在汪永昭的面前跪下,道,“孩兒忤逆,還望您恕罪。”
汪永昭厲眼狠狠地盯住他,好一會,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睛恢復了冷靜,淡聲道,“看在你孃的份上,再饒你一回。”
說完,他起身大步離去。
張小碗忙跟著起來,跟了他幾步,又忍不住怒意走回過來狠狠地打了汪懷善的背兩下,嘴裡怒斥道,“你就是不讓我省心,壞小子,跟你小弟弟一樣壞。”
說罷,就急步出了門,尋汪永昭去了。
她背後,汪懷善跪在了堂屋裡,他伸手摸了摸被打得有一點發疼的背,滿臉無辜地問旁邊站著的萍婆子,“我跟懷仁一樣壞麼?”
萍婆子也是好笑又好氣,上前去扶了他起來,“您啊,才跟大人好了幾天,今天怎地又招他來了?”
汪懷善沒說話,等坐回了原位,接過萍婆給他的杯子喝過兩口茶後才淡淡地說,“我氣不過。”
那麼多的人說他的娘,他卻無能無力。
誰人都不知,比之怨恨他這個父親,他其實更怨恨他自己。
是他無能,終究沒帶她離開這樊籬,反而讓她越陷越深。
他用了很多年才弄明白,為了他的前程與志向,她已把她徹底地賠了進去,從此再也無脫身之日。
他比他的父親大人根本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也明明知道他的挑畔也於事無補,他也多次告誡過自己要忍,可事到臨頭了,才知就算忍了又忍,他還是忍不過。
不過,他確實是不再那麼恨他了,就如他娘說的,世事如此,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後退。
張小碗快步從他們後院通往前院的走廊走過,不得多時就進了前院,護衛一見到她就彎腰躬身作揖,道,“見過夫人。”
“老爺可在書房?”張小碗微笑道。
“剛進。”護衛忙回道。
“那我進去了。”張小碗朝他們頷了下首,提步而入。
護衛忙應道,“是。”
等她進去後,門邊的四個護衛互相交流了個眼神,心裡猜測不知這次要多久,大人才會跟著夫人回去。
夫人極為哄人,上次還哄得了大人一人賞了他們兩身厚袍穿。
“老爺,我可進得?”張小碗到了書房前,揮手揮退了欲要來幫她敲門的護衛,朝裡面揚聲道。
“何事?”汪永昭在裡面開了口,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什麼異常。
“想跟您說點事。”
“說罷。”
“外邊冷。”
門吱呀了一聲,便開了。
張小碗一見到門口的男人,不由拍了下腦袋,懊惱地道,“忙著來找您,又忘了戴抄手。”
“還不趕緊進來。”見她搓了一下手,汪永昭伸手拉了她進門,把門關上後,又去了南面把窗與側門都關上了。
“披風都忘了穿……”張小碗等著他過來,邊嘆氣道。
汪永昭關好門窗過來,聞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老了,怕真是不中用了罷?”張小碗臉帶微微疑惑地道。
“胡說八道。”明知她是戲謔,但汪永昭還是斥了她一句。
他走來坐在椅上後,張小碗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拉過他的手暖了暖自己的手,才淡淡地說道,“您別跟懷善介意,我懂得的,京中說我的那些話,是有人想這樣說才傳開的,就算是我對姨娘寬厚,對庶子如親子般一樣,他們還是會找旁的話來說您,說我。這世上的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