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小嘆了口氣,感慨地道,“是懷慕太矮了,都沒有馬兒高,難怪爹爹看不到我。”
張小碗聽得發笑,隔著帕子親吻了他的額頭。
看著母親眼裡的笑,覺得自己被珍愛的汪懷慕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雙手抱住了她的脖子,親暱地把頭埋在了頸窩處。
過得一會,他在他母親的耳邊小聲地道,“娘,孩兒,孩兒……”
說至此,小小年紀的汪懷慕無法表述出心中的歡喜,只得低低地,滿是歡喜地嘆了口氣。
張小碗一手託著他的小屁股,一手按著他的背,抱著懷中已然長大了不少的二兒子,再偏得頭去看奶孃懷中那眨著大眼睛一閃一閃看著她的小兒,她那在遮帕遮攔下的臉便微微地笑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們帶給了她這麼多歡愉,她理應全力以赴照顧他們,教養他們,好對得起他們對她天生而來的依戀。
那些當時覺得難以忍受的,咬咬牙便過了。
她活著,只是為了她與她的孩子更好的未來。
四月只得中旬,汪永昭便踏馬而歸,同時回府的還有十來輛馬車,車上居然全是張小碗平時常用之物。
幾個婆子看得十來輛馬車都驚了眼,張小碗讓她們噤了口,讓她們一句也不得往外說。
內院只得張小碗一個正妻,放置什物時也沒什麼外人,而汪永昭身邊之人皆是他心腹,他們品性都追隨了汪永昭,任誰都不是多嘴之人,所以張小碗也是很是放心,不擔心他們把話傳到外頭去。
汪永昭寵愛她,這是好事,但過於寵愛,傳到了別人的耳中,便不是什麼好事了,易讓人嚼他的口舌。
張小碗更知曉,凡事要均衡為主,說明白點,人心難測,誰知這背後有多少人嫉恨她得寵的?就算是這邊寒之地,這裡哪怕是汪永昭的節鎮,汪永昭的地盤,又何曾少得了那些盯著他的眼睛。
所以汪永昭這好,真好在了她身上就好,太多的好,還是別讓人知曉的好。
好過了頭,那便不再是好,而是成了是非。
至於外面那些跟她欲要攀比,心比天高的夫人小姐們,她要是真想對付,也最好按得了她自己的本事去對付,依靠男人的寵愛去對付,終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當汪永昭這次回來後,有些人便上門了,張小碗也便也見了那幾個別有用心,帶著自家小姐而來的夫人。
夫人小姐來了,自然是按著她規定的時辰來接見她,誰都甭想與汪永昭在她的府裡來個偶遇。
自然,她也打扮得光豔照人端坐在堂屋正位,任誰來得了,張小碗用著她的冷眼上下掃射一下對方的穿戴,要是誰家寒酸一點的,她便會冷笑一聲,讓人鬥志昂揚地來,灰心喪氣地走。
還別說,當張小碗真要見這些別有用心的人了,見過人之後,她才知覷瑜這都府富貴的人不僅是那有貌的閨閣小姐,就是那容貌平常的,自也有那熊膽上門拜見,欲求麻雀飛上枝頭當鳳凰。
對此,張小碗不禁私下裡與婆子笑嘆道,“哪怕是現下,半夜老爺醒來看著我這大手粗腳的都要嫌我粗糙,這幾個模樣不如我的,老爺要是真收了,我便要吃了那熊心豹子膽,定要鼓足了那膽氣去說上他一翻,家中那般傾國傾城的姨娘不帶來,偏要找了這等姿色的,外人還道我們汪府家中無上得了檯面的女眷呢。”
她這話也是與婆子調侃著說的,但不知怎地,也不知被哪個隔牆偷聽的護衛聽得了傳到了汪永昭耳裡,當夜,張小碗被汪永昭準時半夜鬧了醒來,愣是把她從她的粗腳到大手都譏諷,作弄了一翻。
她那腳,那手都被汪永昭拿去做得了那等事,張小碗這才又念起汪永昭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再後就不敢再拿這等話消譴汪永昭了。
說來,任何世道都是善惡皆存的,張小碗見了不少夫人小姐,其中也不乏真心來拜見她,欲求旁的謀生門路的人。
其中有一位寡母孤女的人家,寡母說會些造紙的手藝,道她女兒更是青出藍勝於藍,手腳要比她快,造出來的紙張更是比她更是精細,張小碗便斗膽求了汪永昭,帶了母子倆去了造紙的作坊,讓她們演練了一翻。
結果一出來,張小碗拿著那精緻的紙張去見了汪永昭,當天夫妻倆一商量下來,就是把這孤女許配給了汪永昭的第一貼身侍衛汪實。
汪實立時出府,與孤女成親,成立沙河鎮紙作坊。
婚後,那寡母把自家祖傳下來的家傳之物送予了張小碗。
張小碗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