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歡喜的人睡在他的身邊,心裡居然沒有他,說來這也是諷刺,他越在意就越放不開,他已拿她沒有辦法,那些隱隱作疼便成了鈍疼,他已無所謂了。
他歡喜她,歡喜到隨得了她去了,只要她還會在他身上留下溫情就好。
只是,有時她說得他半句好話,他聽後,竟會坐立難安半天,但一見到她,看著她冷靜的眼,得體的笑,他心裡也很清楚,他跟她不一樣。
他也以為把她捧在手心,她便會變,可今天他再次清楚地知道,她沒有變,哪怕她從頭到腳都臣服在他的身下,但她那不知藏在何處的靈魂還是沒有。
他們如今讓他的屬下稱道的恩愛,不過就是哪天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看著他走後,轉過頭,便搬把椅子躺著笑著天空的悠然,實則不堪一擊。
她才不會管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她現在比以前巧妙的是,已經很會說一些他聽著明顯不真,但還是會討他歡喜的好話了。
她比他還更清醒。
真是個怪極了的婦人。
想及此,汪永昭便翹起了嘴角,彈指滅了燈火,摟緊懷中的人,把臉埋在了她的髮間,沉沉入睡。
就算如此,但來日方長。
、195
這年大鳳朝的年景不好;邊漠之地的三個節鎮光景卻算是還好,八月初頭就下了好幾場雨,這天氣比去年同時要涼爽不少。
汪懷仁這時已有得半歲,與其父汪永昭時常形影不離,汪節度使也已學會換尿布,而汪懷仁膽子大得很;被他父親粗魯地放到膝蓋頭趴著,扯他的褲子;他也咯咯笑個不停;手舞足蹈。
汪永昭要是帶他去書房;把他的提籃放到書案上;他能翻半個身;把夠得著的書本往他的籃裡拖,要是被發現制止了,他睜著大眼睛就對著人咯咯大笑,笑得讓下人什麼都管不得了,只顧得著跟著他一起笑。
汪永昭那幾個心腹,每每看著這個小公子,就算是學著他們家大人冷著張臉常年無表情的,也愣是能笑得鼻涕泡都吹得出來。
汪永昭很是寵愛懷仁,比當年對懷慕有過之而無不及,幸好懷慕這時被兩個老師抓著日日背書學學問,無法再日夜纏在父母的身邊,自然也就沒有了閒暇吃弟弟的味。
懷慕被兩位先生抓了去,懷仁時常被汪永昭帶去前院,過得些許日子,張小碗就發現自己是閒下來了。
頭兩天她還盼著汪永昭把懷仁還回來,過得幾日,見汪懷仁帶兒還真不是一時之趣,她便又隨得了他去。
如此時日一久,汪懷仁與得汪永昭日漸親密了起來,到了十月中旬這天,三人在廊下坐著的這個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