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莫名的燥熱四處狂竄,內力也壓制不住,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全身熱得小衣盡溼,黏膩貼著背心。
驟然,“砰”地一聲,她被皇甫昭丟上了寬敞的馬車。
腦中,殘存著清醒意識。她不要,她才不要失身給他,這個冷血的三皇子。可是,體內狂竄的情慾,幾乎要將她徹底覆沒,又要如何紓解?倏地,她自皇甫昭腰間奪下長劍,“刺”地一聲,便將自己是手臂劃開寸長的口子。
“你……”皇甫昭被她眸中堅毅所攝,不免怔怔。
清幽咬牙忍著,額上汗珠大滴大滴落下。
也不知,鮮血與疼痛,能否令她清醒一些。
黑暗的馬車中,身後,似有一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那樣的輕柔,那樣清冽熟悉的味道,她愕然轉首,一迭驚呼道:“師兄……”手中的劍,“鏘”地落地,復又被皇甫昭奪回。
軒轅無塵柔聲喚她,“小師妹……”低首的瞬間,他望著她流血的手臂,眸中閃過心痛。藉著寂寂月關,他輕輕拂過她發燙的臉頰,望著她正咬唇苦苦忍著熬著,又望著她涔涔落下的汗水,這才驚疑道:“小師妹,你這是怎麼了?”
他連忙將她擁入懷中,觸及她的手腕的脈息時,卻是萬分震驚。
皇甫昭冷然一笑,道:“她中了媚藥!靜王殿下,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揚鞭一揮,令得馬車疾馳而去。望著車撤後揚起的塵土,他眸色更冷。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不過,坐山觀虎鬥!與他,都是好事。
清幽低喘一聲,殊不知,軒轅無塵溫柔的碰觸原是火上澆油,令她加速奔潰著。她突然想起了,在皇宮那夜,鳳絕中了合歡散,卻強忍著情慾抱著她,沒有碰她。
是他的內力深厚?還是他意志堅定?還是他不忍傷害她?
如今,親身體會,她方知,這般蝕骨的灼熱有多麼地難熬。而他的情意,又有多麼難能可貴。
脈搏的跳動狂亂急促,砰砰直擊著心臟,胸口像是有什麼即將要迸發開來。心卻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那徹骨寒冷激得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竟是剋制不下去,直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
心底有悲鳴的聲音極力狂呼著,她為何沒有想到呢?突然出現的冷月梨花鏢,師兄一定就在附近!
而,鳳絕他,終於放棄了自己!終於徹底放棄了自己!
甚至,連今後的路,都替她選好了……
今後的路……
她緊緊咬唇,直至口中皆是濃烈的血腥味,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前塵如夢境般在她腦海中如流水劃過,終成了一地霜雪,只剩下一片白茫茫。昏沉中,難耐中,她似乎聽到了軒轅無塵焦切的呼喊,感受到自己被他擁入懷中,緊緊擁著。
她認真,掙扎著,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終,頸後似被人用力一劈,整個人陷入無邊黑沉沉的夢裡,再無力睜開眼睛……
*
夜都,靖國公府。
碩大的園子,像墳墓一樣安靜,門口幾盞不滅的宮燈也像是磷火一樣。
鳳翔微服進入靖國公府,有幾個識得聖駕尊嚴之人慌忙俯身下跪,鳳翔卻伸手示意他們噤聲,幾步跨入其中。
放眼望去,昏黃的大殿內雪白靈幡飛撲飄舞,香燭的氣味沉寂寂地燻人,燭火再明也多了陰森之氣。幾名女子哀哀哭著伏在地上燒著紙錢,有一聲沒一聲的哭著。
沒有遺體,只有衣冠寥寥代替。
鳳翔步履突然一滯,雙眉緊鎖,有些疑惑。
身後的隨從連忙跟上,小聲解釋道:“皇上,奴才已經打聽過了,聽聞運載格雅的屍體船隻在夜渠中觸礁沉沒,尚未打撈到。且……”他似是難以開口。
鳳翔最不喜這般神色,不悅道:“講!”
隨從連忙道:“都說是左賢王為了毀滅王妃殺害格雅的證據,才這麼做的。”
鳳翔倒吸一口冷氣,蹙眉更深。
此時,靖國公洛庭威已是見皇帝入來,他慌忙出來跪地迎接,俯首叩拜間老淚縱橫,似是感動萬分。
鳳翔亦是著人宣讀聖旨,冊靖國公格雅洛雲惜為明德公主,諭禮部、抄送合宮。准予以公主禮儀下葬,且晉靖國公為神武孝庭元帥,爵加一等,賜黃金萬兩,又封洛雲惜生母,靖國公夫人為正一品良慧夫人。
斯人已逝,鳳翔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只是,他瞧著洛庭威三叩九拜,叩謝聖恩那樣虔誠的模樣。不知緣何,心中始終惴惴,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