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鳳炎一愣,明綠的眼眸中有滔天驚雲掠過,旋即眯起。他的目光,有些深沉的捉摸不定,又有些惘然的飄忽,終歸於一片平靜。
“我的確去過天清谷。”深深吸一口氣,他頷首道。
“那我便沒有冤枉你了?”
“呵呵。”他勾唇笑了笑,也不否認。
緩緩向她走近,他伸手,卻是慢慢撫上她的髮髻,慢慢,一點點撫摸著。俯身在她耳邊說道:“清幽,你這樣一襲棕紅髮絲,是承襲於誰?這麼美的顏色,世間獨有。”
她偏一偏頭,避開他的碰觸,冷聲答道:“不知道!即便曾經有人知曉,如今也無人告訴我了。”心境,驟然一緊,她的師父、她的小姨,必定是知曉她身世的,可如今卻長眠於地下,再也不會告訴她了。
不過,這有什麼要緊的。
人的一生,還不是要歸於塵土。什麼樣的身世,於她,都無所謂了。
鳳炎微愣。他退後一步,似是不忍,半響才道:“你既然要為黃雨軒報仇,怎的,還不動手?”
清幽正在拭琴的手突然凝滯,幾乎要僵在了那裡。幾乎是下意識地按住自己的心口,痛,好痛!他不提雨軒便罷,他一提,她心中更是痛得麻木。
那一日,小師弟死在她的懷中。他的血,這樣一點一點浸透了她的衣衫。那樣鮮豔的血色,洇在她雪白的衣襟上,她的心也因著他的血碎成粉末,漫天漫地的四散開去,再不能成行。
閉一閉眸,清幽顫聲道:“雨軒,他只有十五歲而已……你……”她很想說,你何其殘忍,可她不僅欺騙了他,還刺了他一刀。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鳳炎。
一切,本就是她的錯,起因也是她。
鳳炎似要開口說話。
“你聽!”清幽卻驟然伸出一指湊至唇間,示意他噤聲,低低道:“你聽,那是號角聲,還有大隊人馬的鐵蹄聲!是虎平峽,開戰了!你們鳳秦國的精銳之師,如今卻沒有主帥,你說,會不會因此大敗而歸?”
眼下,縱是七月炎夏,可山頂卻是寒風凜冽,一點都不熱。
鳳炎隻身走進崖邊一步,朝底下望去。眺目所及處,皆是南地的繁華進修。紙醉金迷。紅塵奢華、一如此刻這天際朝霞般,令人沉醉。
此情此景,他的心中卻突然生了幾許空茫的淒涼。就算天下都是他鳳秦國所有,可他要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