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烈焰的迷霧口漸漸,什麼都看不見口
彷彿,又是下起了綿綿秋雨,一柄傘遮住了那淅淅瀝瀝。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憐之惜之,那我叫你惜惜,可好?”
她彷彿看見了,無數螢火蟲向她飛來,縈繞在她身周,像是千萬顆流星在指間掠過,彷彿置身銀河九天口而他就這般,站在星河之中,丰神俊朗,緩緩轉身……,
她彷彿看見了,大婚的晚上,他長臂一伸,將桌上一雙交杯酒納入手中,抬頭一飲而盡,霸氣與豪氣盡顯口而下一刻,清涼的酒液,自他溫熱的雙唇間不斷地湧入她的休內,酒液的醇香,自喉間而下,沁入臟腑。
她彷彿看見,那一晚,她狠下心來,手起刀出時,有耀眼的銀光閃過,鮮血隨之噴湧而出,剎那間便染紅了雪白的床單,覆蓋了她初夜的點點落紅
她一直是那樣地殘忍,一如方才的射日滿弓,她射出了致命的一劍……
她的殘忍,結束了麼……
終於可以結束了麼……
她安然閉上眼睛,在無邊的痛楚中,等待著化為灰燼,等待著灰飛煙滅。
一切溫度與知覺都離她遠去,黑暗漸漸籠罩,什麼都瞧不見了……,
大地蒼涼,似乎有人在吹奏著玉笛口
悠悠輕揚而起,清曠如幽泉一縷,脈脈沁入人的心房。
曲子已是從方才的《別君千里》,轉成東宸國的南都民謠《遊子吟》。
東宸國計程車兵多半都是九江以南人氏,聽著這曲熟悉的民謠,想著曾朝夕相處的人,有的埋骨戰場,不能再返故鄉,剩下的人,還要再繼續將戰爭進行下去麼“””
而他們的寧和公主……已經犧牲……
俱各自悲痛難言,終有人輕聲嗚咽口有一人,緩緩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默哀口
緊接著,坍塌的城樓之下,烏壓壓的將士們跪滿一枷,“明晃晃的兵器亦是落了滿地””
她帶著微微笑意,嚥下最後一口氣。
江書婉眼見著鳳翔安然無恙,心中有一股滾熱的強力激盪洶湧著,她輕輕地、輕輕地自背後擁住傷痕累累的他口
她知道,是清幽救了他。
而清幽她自己松,”
內心的驚慟繁複如滾滾雷雨,她伏在他肩頭痛哭“””
依稀記起,西城郊的永寧寺中。
清幽披了一襲潔白美麗的狐裘,頭上插了一支極美極美的象牙簪子,款款走來。那一刻,好似原本素淨的寺廟之中突然綻開了一朵清冽的白梅。
本是裝裝樣子,清幽她只是隨便抽了一支籤。
她拿到手的時候,也只是匆匆一瞥。
可是,她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枚下下茶””
籤文是這樣的:
“來路明兮復不明,不明莫要與他真。娓牆傾跌還城土,縱然神扶也難行。”
原來,她的結局,早就在這一枚籤文之中了。
天邊,紅日終於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