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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的一樁事?

腦中,像有一根雪亮的鋼針狠狠刺入又緩緩拔出。痛,令她清醒無比。

安靜地坐正身子,她似是自嘲道:“彌補?你如何能彌補?”

鳳絕見她神情不再那麼悲慼牴觸,心中一喜,忙道:“惜惜,你想要什麼,我都盡力滿足你,好麼?只要你留在王府中,我一定會……”

語未畢,清幽已是冷冷打斷,她幾乎想要脫口而出,她要什麼?她只要她們離開東都,不要再侵略,回到本該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回到落雲山的北邊去。可是,可能麼?

她冷冷冷笑,最終凝到唇邊只餘寥寥一句,“你也知人死不能復生?那你又能彌補我什麼?我想要什麼?我又能要些什麼?我聽說人死了會化作星辰在天邊閃爍,寂寂望著人間疾苦,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能辦到麼?”一字一字將積在心裡的話盡數吐出,卻只覺得心中更空洞。說完,卻不覺已是清淚漫盈於睫了。

依依抬首,她情不自禁地向窗外望去,黑壓壓的屋簷遮擋之外,是浩瀚無邊的星空,師兄,你是否已化作那晨星,在那天上閃耀……

如果是這樣,請為清幽照明一條前路,好麼……

望著她默然的怨泣,鳳絕啞然無語,他黑眸之中的熱情像燭火般一分一分的消減下去。呼吸急促著,漸漸沉重起來,那一呼一吸間的沉重與滯緩,帶著淡淡的黯然。

良久,他只將被子緩緩拉高,覆住清幽冰涼的手,苦笑道:“惜惜,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緩緩立起身,他轉身離去,且將輕輕將門闔上。

清幽見他似乎是與門口的侍衛低語了幾句,意思大約是要他們看好自己。她的唇邊不覺輕嗤一笑,原來,他還要軟禁自己,不願放她離去。其實,他真的是多慮了,既然來了,她原也沒有準備走。

她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思忖著,鳳炎只用了短短一日便查出了她們刻意偽造的身份,可見鳳炎在東都有著他自己的情報網。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讓他順藤摸瓜查下去,她去落玉坊究竟是做什麼的,那積玉姑娘的身份便會立即暴露。唇亡齒寒,那得月樓還能不能保住?

她努力回想著,那日她前往落玉坊中時,門口一個姑娘將她攔了下來,自己還問了她積玉姑娘在哪間房,二樓左手第四間,亦或是右手第四間?那個姑娘,好像名字叫做月儀。

燭火輕搖,其中一盞,卻突然在夜風中覆滅,旋即歸於黑暗。

此刻,清幽不禁聯想起了鳳炎,那個行為放蕩,狂肆暴力的男人。她可不可以斗膽如此猜測,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鳳炎流連風月場所的表象之後,其實是另有目的的?譬如說:在各地的煙花柳巷中安插他的眼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可怕了!

想著想著,清幽頭腦中,已是冰涼冰涼的。那樣的涼,彷彿小時候玩雪,將手掌浸在冰雪之中,涼到針刺一般的麻木。

她的手指微微戰慄著,漸漸用力蜷縮成一團。

看來,她必須先下手為強,將這些重要的訊息送出去,告訴江書婉,讓書婉早作準備。她的目光,輾轉間已是落在了鳳絕差人送來的衣服竹籃之上,心念一轉,她已是有了良策……

次日,鳳絕頂著夜色風霜而來,清幽卻閉門不見。

第二日亦是。

第三日晚膳之時,她在門縫間同他寥寥說了兩句話,不過是婉言拒絕。燭火朦朧,夜色瀰漫,其實彼此並不能看的太清楚,可是他卻十分歡悅。

如此到了第七日,她方才肯同他一起用晚膳,只不過仍是坐在他的對面,和他維持恰到好處的距離,偶爾也說上一兩句話,只是沒有笑容。

淡漠疏遠,若即若離,欲擒之,先縱之。這是紅焰舞在得月樓中時教她的,另外江書婉也交待她要靜靜等機會,自身的安危第一,不要過於急躁地接近鳳絕,反而暴露自己的目的。

之後,一連好幾日她並沒有再見到鳳絕,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做什麼。

日子,便這麼不鹹不淡的過著,漸漸也到了中秋。

這日,夜幕初初降臨時,鳳絕便已是來到沁園之中找她,他也不多語,也沒有問她是否願意,只是這般拉著她一道出了左賢王府。

他們並沒有坐馬車前行,鳳絕一臂攬著她,輕身一縱便躍上丈餘高牆,復又躍上人家的屋頂,秋風飄飄,自她的面頰上依依刮過,並不是特別的冷。腳下,白牆黑瓦,綠樹紅頂,點點燈籠燭火一一掠過。

她心中明白,其實鳳絕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