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轉過臉,倏地扳住她的1顴骨死死卡著,手上極是用勁,像是要用力將她按下去一般,掀得她兩頰火辣辣的疼。森冷的神情,已不復方才的淡漠,他冷冷看著她,字字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清幽抬首,清晰地分辨出他綠眸眼底的犀利的劍光,她並不慌,只不疾不徐道:“右賢王不是已經查得很清楚了麼?還有什麼疑惑?現在,我叫做惜惜,你知道的,有何必多此一問?”
他唇角揚起冷冽的弧度,指腹摩挲過她菱唇的稜角,過於柔軟的觸感,令她眸中蘊上薄怒,“惜惜……這麼美的小嘴,不是用來騙人的,你那些規劃,只有我那個皇弟會相信,不過,你若是棄暗投明,我可以放你一馬,就當做不知,如何?”本來,他想著,有自己從旁盯著,她即便真有什麼目的,量她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鳳絕若是新鮮勁過來,沒準也未必當回事。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去徹查的事尚未有線索,而他在落玉坊安插的眼線卻被他們先除去了。眼下,斷了在東都的內線,他彷彿在盲夜中行路,摸不清楚前面的方向。而此事,太過巧合,偏偏是在他懷疑她之後,是以,他不信與她無關。
清幽很想掙脫他的鉗制,無奈卻掙扎不得。
風聲簌簌,有如千軍萬馬鐵蹄踏心一般,她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問道:“王爺的話,惜惜聽不明白,也不知右賢王擔心什麼?又懷疑我什麼?自從住在這王府之中,你可有見我出過府門?我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罷了。你覺得我又能做什麼?又能圖些什麼?”她舒一口氣,又道:“就好比現在,你不過是用手掐住我,我便不能動彈,掙扎不得,你要我的命,還不就像捏死只螞蟻般容易?你還想怎樣?”
那一刻,鳳炎自她如秋水般的眸子中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心虛,有的只是那波瀾平靜的寧靜,還有那見底的清澈。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掩飾的這麼好,而那樣的純淨眸色,幾乎要將他整個人一同吸入般。
是的,她自入了左賢王府中,從未出過門,如果她真是效力於東宸國的情報組織,又要如何將訊息傳遞出去?可是,如果跟她無關,他的人,又怎會被暗中除去?快到他一點防備都無?
他緩緩鬆開了對她的鉗制,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負在身後緊緊攥成一拳,屋中這樣靜,幾乎能聽見他指節骨骼輕微的“咯咯”聲,自手腕向上,深探三寸,確實是探不得一絲一毫內力……
幽幽暗暗的燭光搖曳,似是一顆心正弱弱的跳動著,微黃的燭光裡,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張臉是那般靜美,長長睫毛投下鴉青的影子隨著燭火的跳躍一搖一晃。
鳳炎秀美的雙眉皺起,左手慢慢地抓住胸口衣襟,呼吸也漸轉沉重,暗綠色的眼眸一點點沉下,又猛然陡亮,好似犀利的劍光,瞬間刺入清幽的身上。
這樣的純淨,留著是隱患,不如毀滅……
眼中閃過寒光,他左手探出,扼向清幽的咽喉,清幽本能一閃,他的手也頓了一頓,便捏上了清幽的右肩。
清幽只覺肩頭一陣挫骨般的劇痛,陡然眸中露出驚懼之色。鳳炎手中力道漸緊,清幽隱隱聽到自己肩胛骨碎裂的聲音,她痛得眼前金星亂晃,倚著鳳炎的身子緩緩滑落至地,一寸一寸……
冷汗涔涔滾落,洗去她面上嬌潤之色,露出敗似棉絮般的慘白。肩上痛得如萬箭穿心一般,那種冰冷的感覺,似冬夜寒霜自足底慢慢浸潤上身體。
她清楚地知道,他捏碎了她的肩骨……
“鳳炎……”第一次,清幽喚了他的名字,拉著他淺黃色的衣襬,不肯鬆開。手上全是冷膩的汗水,疼痛似滔天巨浪吞沒了她,他慌亂道:“鳳炎,別這樣……對我……我的手若是廢了……便再不能彈琵琶了……”那一刻,心中,滿是無盡的恐慌。一曲琵琶,十年功力,是她畢生所學之精華,如果就這麼廢了,她不敢想象……
鳳炎見她痛的死去活來,素手抓著他的衣襬不放,正悽悽喊著他的名字,心中似被什麼揪了一下,旋即面色一冷,便想抽身離去。
“鳳炎……別走……不要走……”無盡血氣盡往她頭上衝來,幾乎是最後掙扎的聲音,她低顫著喚道,身子抖得好似那狂風肆虐下的落葉,蜷縮著再不能自持。她的肩骨需要內力續脈,如果今夜,他丟下她一人在這裡,鳳絕又被支開,那到了明日,她的右臂便再也無治了。
鳳炎本已是朝外跨出的腳步凝滯了下,墨綠色的眸中,有過片刻的掙扎,卻突然俯下身來,將她一把打橫抱起,朝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