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犀利眼神不期而遇,他的眼睛驟然一眯,抿緊嘴唇。
韶靈陡然心中一跳。
他清冷一笑,那原本就迷惑人心的漂亮容貌,驀然透出冷峭霸氣的凜然高貴,秋日陽光打在他的紫衣華服之上,領口的簇團銀色溝紋泛出涼意,整個人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深夜。
韶靈抱著柔軟錦被在床上打了無數個滾,終究還是沒有半點睏意,睜大了雙目,她起身穿了一件粉灰色外袍,在夜色中穿行,不知不覺走去了七爺的庭院。
這兩年源於元氣虧損,她常常夜不能寐,睡眠輕淺,易受驚擾。
半月前自從看到七爺清冷入骨的笑,她就再也沒睡過一天好覺。
她自然沒有多嘴,自己也不過是學了些醫術的皮毛,不值得拿出來現眼,七爺若想除疤,雖不敢說七八分,五六分還是不難的。
七爺容貌出眾,衣食住行樣樣都要配得上他的奢侈華美,居然能夠忍受那麼醜陋的疤痕出現在他的身上?!
悠然盤坐在桂花樹下,她的身上染上桂花濃郁香氣,她美眸半眯,眼神散漫,彷彿決心在樹下打坐。
這個秋天,桂樹反反覆覆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已經是第三回了。
月黑風高三更天。
七爺的屋子還亮著光。
她盯著那門旁的兩尊無臉的石像,幾乎要將它們的臉燒出一個洞來,等待了許久,門口終於拉開一道細微的縫隙——一抹秋天楓葉般的紅光,在她眼底閃逝而過。
又是一名紅衣男孩。
跟半月前見到的那個少年不太一樣,這個男孩看來還不滿十歲,五官端正分明,只是……他眼下發青,衣裳鬆鬆垮垮地垂在他的身上,褶皺凌亂,直瞅瞅地望向前方,像是一具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
那詭異的紅,一點一滴聚在她的眼底,再回首看向七爺的屋內,果然熄了燭火,漆黑安謐。她在樹下坐了很久,心緒繁雜,回到自己的屋子,全身痠痛,倒頭就睡。
天還未亮,她便醒來,靠著床頭,望向內側的灰白牆壁,指腹劃過一道道往日留下的痕跡,眼底陷入深思的幽深。
怪不得,一旦入了夜,七爺從不留她。
她似乎抓住了七爺的秘密。
……
天漸漸轉涼,滿地菊花堆積,天際籠罩著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