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讓慕容燁喝藥跟針灸,他都沒多大耐心,常常變臉。
“年幼時候生過病,老馬去找大夫,帶回來一個渾身藥臭的大夫,二話不說就湊上前來,原本身子很是難過,他這麼一靠,險些燻昏了爺。”慕容燁坐在桌旁,氣定神閒地道出往事。
“世上的大夫,常年跟藥材為伍,當然免不了有些味道。”韶靈氣笑道,這個男人,簡直任性驕縱地無法無天。
“你身上就沒這麼些難聞的藥味——”慕容燁定神看她,唇畔含笑,幽然說道。最美的並非只有慕容燁的外貌,而是他的眼,媚媚的,隨時含帶笑意,微微彎眯,就能將人的魂魄輕易勾走。
“怎麼會沒有?我不也是大夫嗎?”韶靈反問道,不過是慕容燁愛屋及烏罷了。要麼就是他們相識的時間太久,他早已忽略了她身上的氣味。
“有時候是薄荷葉的清新香氣,很涼,令人呼吸舒暢而愜意,偶爾會是茉莉,你飲慣了花茶,哪怕不用脂粉薰香,好似骨子裡都會發出花香氣一樣。”慕容燁的長指指向了韶靈,他水波不興,說的卻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喏,今天是茉莉——”
她連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多關於自己的細節,可見他多關注她,多在意她。
這世上,興許都不會有第二個人。
韶靈陷入惘然,一片未知的雲彩,徹底覆蓋了她,她雲裡霧裡,久久不知下一句,該如何開口。
在慕容燁的心目中,她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即便天底下有千萬個學醫之人,她也是獨一無二的。
他將她,跟芸芸眾生都區隔出來。
只是一剎那而已,她似乎聽到,自己的心沉淪的聲音。
宛若石沉大海,一切,都已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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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初養成 010 給爺名分
京城。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之間,在心中默唸了無數遍這個字眼。
在天亮之前,她終究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不只是慕容燁希望她去,她也要去踏上那片土地。
她同樣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若父親的死跟京城沒有半點關係,只是一場意外,她會開始新的生活,如父親所願,活的開心。
清早,她比慕容燁更早下床,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慕容燁支著下顎,墨黑長髮垂洩在紅色錦被之上,神色慵懶地打量著韶靈更衣的身影。
她坐在菱花鏡前,以柔軟的白帕子擦拭溼漉漉的青絲,透過鏡子,不難看到不遠處大床上的男人。
“七爺,你要起身洗浴嗎?”她神色自如,轉過頭問道。
“你也不等等爺,不然可以兩人一起洗。”慕容燁唇畔捲起一抹笑意,言語之中,似乎夾雜著不滿的喟嘆。
鴛鴦浴?!一大早就這麼吟亂,好嗎?!
韶靈無聲笑著,轉過頭去,以玉梳梳順三千青絲,慕容燁懶洋洋地下了床,望了望天外,天色還有些朦朧不清。
“待會兒,七爺隨我去個地方。”韶靈低聲說。爹爹很愛乾淨,哪怕是舊衣也不顯一分髒汙,她想讓爹爹見到自己最好的樣子。
慕容燁站在韶靈身後,伸手摸了摸韶靈的髮梢,她平日裡並不注重自己的裝扮,今日卻這麼早就起身沐浴穿衣,可見待會兒要做的事,對她而言,格外重要。
他下顎一點,算是答應,仔細打量著韶靈今日所穿的這件月牙色的袍子,下身著藕色長裙,整個人素雅而明淨,春日到了,她不再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輕快而明亮。
他聽話地走入屏風後,沐浴更衣,以一件寬大的白袍裹住自己的身子,走出屏風之後,韶靈早已擦乾長髮,挽好髮髻,凝神看他,無奈地搖搖頭,從衣櫃中取出一套乾淨衣裳,從裡衣,中衣到幽紫色外袍,準備的整齊,送到桌上。
慕容燁毫不在意地當著韶靈的面更換衣裳,脫下袍子的那一瞬,俊挺的身子全然暴露在空氣之中,韶靈急忙移開視線,要她盯著毫無遮掩的男人身體看,終究太過放肆,毫無忌憚了。
他噙著一抹高深的笑,都是他的人了,還沒給他更衣過。
“走吧。”韶靈揚唇一笑,回過身的時候,慕容燁已經一襲紫袍,玉冠束髮,跟往日一般風雅俊秀,邪魅眾生。
“慢著。”慕容燁從長臺上取出那支沉香簪子,輕輕插入韶靈的黑髮之中,她心神一動,回以一笑,兩人這才並肩走出了屋子。
一路上,她格外的安靜,慕容燁也並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