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曲線代表湖水,還能看得出是否清澈?再說了,這幾條曲線甚至彎彎扭扭,沒一條順眼的。
她蹙眉,輕聲嘆氣。“算了,我再給你重做一個。”
就算不好看,至少也該讓人分得清她在繡些什麼東西吧。
慕容燁捉住她的手,好看的眉宇之間,一派從容自得。“說實話,你做女工的手藝,有待改進。不過寓意很好,天上的天鵝終生不改伴侶,鴛鴦出雙入對,你這個荷包,不就是說我們成雙成對的,感情和睦嗎?”
“都是你說的,我可沒說。x。”韶靈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雖然平靜不少,但嘴上還是不承認。
慕容燁看她死鴨子嘴硬,唇畔的笑意更深,將荷包蕩在指間,在她的眼前晃動,言語之內,很是得意囂張。“你沒說,可你的荷包是這麼說的,這算是你頭一回給人做荷包吧。”
韶靈微微點了頭,以眼角餘光打量他的神情,見他一臉的笑,她才不再緊張忐忑。
“這個玩意兒,韶光也沒有?”慕容燁追問了一句,眼底一片莫名的笑意。
韶靈抿著唇,唇角也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已然預設了。雖然是很小的一件東西,但至少要讓慕容燁察覺,他也有韶光得不到的關注和心意。
“那爺一定要收下了。”慕容燁將荷包掛到自己的腰際,垂著眼看了看,荷包用紫色絲綢為底料,周遭繡著一圈銀邊,正反面都繡著天鵝跟鴛鴦的繡花,雖然看起來並不工整,但想來一定是她耗費了不少的功夫,怪不得,這幾日一回來,就覺得韶靈臉上有微微的倦意。繡花極為費神,不容分心,雖是小小的荷包,但她卻頗為辛苦。
他怎麼會不喜歡這個荷包?!他怎麼還能說她無法滿足他的心?!
韶靈垂在衣袖之中的雙手,微微蜷緊,她第一次想著要給人送一個自己做的東西,紋樣也是她自己畫的,在紙上明明很是生動,但到她捏著繡針繡出來,卻又變成一副笨拙不堪的模樣,這當真是頭一回……只做給一個人,就是慕容燁,見到他隨身帶著這個荷包,她心中落入幾分滿足和甜蜜,只是並不曾去追究。
慕容燁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絲什麼,一把捉住她的皓腕,將右手翻開。“讓爺看看你的手。”
韶靈卻不太自在地一縮肩,但他力氣太大,不等她拉扯,手心已然呈在他的眼下,他細心地盯著她的指尖看,因為年少時候撫琴跟騎馬的關係,她的雙手並不像是千金小姐般的細嫩嬌軟,但此刻指尖上盡是密密麻麻的細洞。
他當然見慣了生死跟傷痕,一旦雲門捉到仇敵,關入地牢,他有的是歹毒的方法,血肉模糊的傷痕,他也見慣不慣,漠視不理。但只是看似細小的被針扎過的痕跡,他卻很不好過,彷彿那些針尖,都是刺到了他的心上去。
“為了這麼個荷包,你偷偷繡了幾天?”慕容燁輕聲問,眼底閃耀著的,並非是往日的神情,有些溫柔,有些暖意,更多的是關懷跟不捨。
韶靈伸出左手,五根手指,示意他完成的天數。
“一點都不疼,真的。”韶靈見慕容燁眼底的愁緒還不曾散開,她急忙笑著說。
她說的也不算是假話,她忙著趕出一個可以見人的荷包,當真不曾留意到自己何時被針刺了這麼多個口子,當然也就不曾察覺到疼痛。
“同樣是根針,到了做女紅的時候,就不好使了。”她苦苦一笑,語氣極為無奈。
“第一回能做成這樣,已經讓人刮目相看了。”慕容燁將薄唇覆上她指尖,神色一柔,她在世間已經是個很有才幹的女子,琴棋書畫幾乎都有涉獵,更能跟男子一般策馬奔騰,拉弓射箭,還有一手好醫術,他當真不曾奢望她能盡善盡美。
韶靈好笑地看他,他偶爾的一個溫柔舉止,總讓她覺得心中暖暖的,滿滿的,急忙將手指抽了回來。“總算不是沒心肝了?”
“有心肝。”慕容燁扯唇一笑,將她的雙手摟在自己的腰際,跟她相視著,遲遲不曾說話。
“你是不是其實不太喜歡呀?”韶靈不知他為何這麼看著他,微微惘然,心存疑惑。
“喜歡,而且你不許給韶光再做。”慕容燁黑眸一沉,一口否決,看得出來,他尤其在意自己跟她弟弟是否享受一樣的待遇。
“好。”她可以給韶光做不同的花樣,韶靈在心中暗想。
慕容燁的視線依舊落在腰際的荷包上,唇角上揚,不經意遺落了韶靈眼底的一絲狡猾。
翌日。
“連翹,這塊地上種了什麼草藥?”花園邊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