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靈壓下嗓音,神秘之極地問。“可是皇上,塗大人看來很是嚴肅保守,若是表面上答應皇上,暗地裡卻不讓我插手此事,把所有事都攬到他自己身上,那我該怎麼辦?”因為見到他對如妃的一點憐愛,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比起從女人堆裡出來的張太后,要稍稍可親一些。
“這塊御龍玦你拿著,就當是信物,他沒幾個膽子敢抗旨不尊。”御塬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以往她太過畢恭畢敬,如今似乎不再遮遮掩掩,利落大方起來。也好,這就是他原本想看到的。他從腰際扯下一塊腰佩,上面的紅色流蘇上綴著金珠白玉,抓起她的手,往韶靈手裡一放。
韶靈雖然錯愕,但還是淺笑著問下去。“要是這回我能查出真兇,皇上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你想要什麼?”天子並不意外,她跟慕容燁進京城一個月出頭了,但兩人的事情沒有任何進展,他篤定韶靈一定想再度請求他給他們賜婚,讓他們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再無任何人對她的身份指指點點。
他對女人的心思,向來很明白。
韶靈不假思索,想都沒想,就說出了口。“我想要七爺如願以償,順遂心意。”
她早已沒有了請皇帝賜婚的念頭,其實,就算他們能有名分,還是無法輕而易舉地重獲自由。
她不想讓慕容燁被束縛了手腳,他是天上的雄鷹,越是在京城待得久了,她越怕到最終,他很難再去天際翱翔。
天子默然不語,但看她的眼底深處,卻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驚訝和狐疑。沒想過,她就算到了絕境,心裡想的還是隻有慕容燁。一個女人,甚至不在意自己的名分跟名節,死心塌地地跟隨著男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你怎麼做了。”他意興闌珊地說,隨即一揮衣袖,徑自走向前方。
韶靈垂下眉眼,暗暗嘆了口氣,突地面前再度迎來一陣腳步,她瞪大了眼,眼看著天子再度朝她而來。
“朕方才不是無緣無故為你說話的,他早就來找過朕了。”
韶靈微微一怔,驀地手腳冰涼,說不出話來。
“他答應了皇上什麼事?”她問的心驚肉跳。慕容燁明明喝醉了酒之後說不願為御塬澈賣命,但為了讓她重獲自由,他又答應了天子什麼交易嗎?上回的交易,天子明明食言而肥了呀,慕容燁怎麼還能信他?!
“是一件讓他很為難的事,若不是因為你,朕應該這輩子沒辦法完成了。”御塬澈讀著韶靈臉上的血色盡失,想到慕容燁今早在上書房做的事,沒來由地展開了笑臉。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相像,危急關頭不但沒有各自分飛,相反,都能為了對方,成全對方的夙願,哪怕做最難以忍耐的事。
“這樣說來,朕還要再記你一功。”天子的笑容詭譎深遠,重重拍了拍韶靈的肩膀,繼而走開。
韶靈滿懷心思地走向宣武門,是啊,慕容燁怎麼可能不來看她一眼,原來他早已在皇帝面前求情,為自己開脫了罪名。
宣武門前佇立著的那一個頎長身影,大風吹起他的袍袖,宛若一瞬間飛出千萬只紫色的蝴蝶,她的眼前一亮,卻很快覆上一層水霧。
她怎麼也看不清他。
慕容燁回頭,不經意見著韶靈,她身上披著他的黑色金紋披風,突地增加了幾分溫柔嬌弱的味道。
他衝著她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就在韶靈迷迷糊糊看著他的身影下一瞬,他的強而有力的雙臂,已然緊緊擁住了她。
她的呼吸一窒,任由他將她的腦袋,狠狠地壓在他的胸膛上。
心裡有些疼,還有些甜,更多的卻是不安和忐忑。
“爺可在這兒等很久了,怎麼這麼慢?他們難為你了?”慕容燁的笑聲低沉,似乎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沒有。”韶靈突地用力抓住慕容燁的肩膀,急迫地說道。“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回去。”慕容燁扯唇一笑,眼底似乎沒有任何怒氣和陰鬱,拉著她一道走出了宣武門。
一回到鳴東苑,便發覺院子裡多了兩個人,韶靈眉頭舒展開來,喜笑顏開。
“三月!五月!你們怎麼來了!”
話音未落,五月早已展開雙臂,撲向了韶靈,將她緊緊地抱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馬流下眼淚來。
“小姐,我們好想你啊。”
韶靈任由五月抱著自己的腰際,淡淡睇著在一旁站立的三月,一個多月不見,他似乎更像是個冷淡的少年了,興許是習武的關係,讓他看來冷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