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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高貴,她定是等了好久,打算在風蘭息的生辰上演這一幕驚豔的戲碼。

可惜,她就要毀掉季茵茵的全盤計劃。

韶靈裙袍輕旋,盤腿而坐,古琴置於雙膝上,垂眸一笑,指腹輕輕挑撥琴絃,傾聽琴音。這把琴的確是不菲的好琴,不過季茵茵方才的琴技,差強人意。不懂琴技的人聽了,的確很難察覺,她的拍子並不精準,琴聲中……也少了幾分感情,只是為了撫琴而撫琴,為了獻藝而獻藝。

眾人皆伸長了脖子,本以為聽到的又是坊間常常聽得到的那些曲調,但當琴聲傳來,他們情不自禁繃直了身子。

陣陣低鳴,點點滴滴聚攏響亮,猶如戰鼓轟隆,號角沉響,琴音一轉,更是激烈,突地像是迎面而來一陣疾風,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將士吼聲震天,鐵蹄踩踏在黃沙上,漫天沙塵。

宋乘風端著酒杯的手,驀地緊了緊,他望向韶靈臉上的冷沉之色,英俊的臉上一派幽深似海。

季茵茵的手心沁出汗來,臉色漸漸崩落了笑。她沒想過這個女人居然另闢蹊徑,她彈得曲子,簡直是成了拋磚引玉的小把戲!她急忙轉向風蘭息的方向,他的臉色卻跟往日一般平靜淡漠,雙眼一如往昔的清明,她這才暗暗平息了心中的憤怒。

“這是什麼曲子?不曾聽過啊。”一人在席下問道,很是好奇。

“大漠的

。”韶靈雙手覆上琴絃,雙目灼灼,淡然超脫。“我將西關部落的歌謠改成琴曲,隨手一彈,在眾位面前獻醜了。”

“這位小姐言重了,這首曲子,令我們如臨戰場,壯志高昂啊!”另一個男子笑道,不吝溢美之詞。

韶靈眉頭舒展,安然起身:“這首曲子,不只是獻給侯爺,還要獻給在座的宋將軍,身為齊元國的百姓,感懷他帶兵擊退風華國的將士近百里,搗毀風華國狼子野心,為齊元國保疆衛土,實為齊元國的英雄!”

宋乘風笑著起身,朝著眾人拱手,一刻間,知曉驅趕風華國蠻夷的宋將軍也在席上,陸陸續續來了十來人,跟他敬酒。

她……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借花獻佛,喧賓奪主。

一時間,這兒成了給宋乘風接風洗塵的慶功宴,而非為隱邑侯慶生的酒宴。

“多謝小姐的琴。”韶靈抱著古琴,淺笑盈盈,送到季茵茵的手邊。

“不必這麼客氣。”季茵茵依舊一臉溫柔善良的笑靨,眸光望向不遠處喝酒的宋乘風,輕聲問。“小姐如何稱呼?”

怎麼稱呼?

韶靈心裡也犯了難。

她的眼底,一道凌厲轉瞬即逝,低低迴應。“我叫韶靈。”

“你是宋將軍的朋友?”季茵茵方才聽她說是從西關而來,自然不會是富貴之家的女子,聽聞宋乘風在西關一守就是六年,這韶靈……興許是他的紅顏知己。

大漠的女人——果真熱情奔放,也不知禮數,眼底竟只有情郎的影子,才敢在侯爺的壽宴上為情郎歌功頌德罷了!

季茵茵眼底深處一抹不屑輕蔑,無處遁形,她彎腰將古琴接過,美麗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韶靈輕點螓首,笑而不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宋乘風才被眾人敬完酒,衝著她一笑,不太正經。

“誇得這麼狠?”

“不喜歡?你都笑的合不攏嘴了。”韶靈輕撇嘴角,冷哼一聲。

“下回可別給我帶這麼大的帽子。”宋乘風率性地給她斟了杯酒,壓低嗓音說,如今人多口雜,他唯有靠的很近,才能讓她聽清。

韶靈喝了口酒,眼底有笑,眼眸流轉之間,盡是不凡風華。“還想有下回?”

“一早就看出來了,是不是受不了他這幅脾氣?我要不是五歲的時候就認得他,我也受不了。”宋乘風揚眉一笑,給她面前的空碗中夾了一口菜,順勢打量著她眉眼處的神情:“這回出氣了?心裡痛快了?”

韶靈久久看著宋乘風,他連聲追問,像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孩童,她終究招架不住,眼底的笑越聚越多,再無半分悒鬱難解。她從容地夾了一塊碗中的燻肉,吃的津津有味。

“琉璃,你坐。”風蘭息朝著季茵茵笑了笑,溫和寵溺,一旁的婢女急忙給季茵茵在風蘭息的身旁添了桌椅。

時隔九年,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那個說無論如何都會記得她的男人,她的命中註定,指腹為婚的夫君,卻無法認出她來。

他即將要迎娶的,是她繼母帶來的女兒。

荒謬。

時光,會改變一個人的最初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