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才讓她多災多難,身體和心全都飽受磨難,她卻還要感謝他留下幾瓶微不足道的金瘡藥!她是嫌這陣子他過的還不夠煎熬嗎?!還不夠難受?!還不夠度日如年?!
“我要走了,還等著回去品嚐小二哥給我燉好的銀耳粥呢。”她朝著他眨了眨眼,眼神靈動美麗,一如既往。
她方才已經交還了皇帝那塊御龍玉玦。
她這輩子不願再踏入皇宮一步了。
她似乎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聽她還有胃口吃點東西,不再憔悴傷心,他已經萬分欣慰。
慕容燁輕輕地鬆了手,不知還能說些什麼,相反,是她眼眸含笑,對他稍稍一點頭,平靜地轉身離去。
每一步,她走的很是艱難。
這是她欠風蘭息的,身為宮琉璃這個身份,虧欠了他的,她一定要償還。
但還清楚之後,她跟風蘭息,也絕對無法繼續相依相伴,攜手一生。
之後呢……她或許願意留在大漠,接來韶光他們一道生活,其他的,她還沒有想。
慕容燁久久站在原地,目送著韶靈走向宣武門,她說她受不了,而他也無法堅持下去了。一開始,不管她多痛,他只要她一輩子把他記得銘心刻骨,不能輕描淡寫把他從她的人生只中抹殺,但到最後,他看著她那麼痛苦,竟然半途而廢,無法繼續漠視她的煎熬。她痛,雖然不說,一個字也不說,但何時起,她的疼痛糾結,全部侵入他的骨髓,讓他更痛。
不過短短七八日,她就消瘦的不成人形。他親眼所見,如何還能忍得下心?!
再這麼下去,她會死在他手裡。
就像是那回他抱著她從仁壽宮出來,他幾度聽不到她的氣息,心中莫名的恐懼和慌亂,那種滋味——他不要再品嚐一次。
他要她活的快意。
他不要她流一滴眼淚,受一次質問,忍一回傷痛。
……
星光月色之下,他在水畔,合目吹奏,那簫聲婉轉,卻又暗示看似清冷的主人,情到深處,無法抑制。
“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聲。”洛神突地轉過身來,一曲終了,韶靈依舊沉溺在自己的過往之中,雙目有淚,這跟他往日見著那個輕狂慧黠的女子,不太一樣。
韶靈彎唇一笑,很快掩飾了臉上的惆悵:“何時教我吹簫吧……何時聽不到這麼悅耳的簫聲,我怕輾轉難眠。”
她說的依舊帶著幾分諧趣的味道,但洛神卻胸口微震,似乎嗅聞到了一絲別離的味道……是他的錯覺嗎?
“你以為想學就能學會的?”洛神嘲笑著說,但很快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放肆。這些天來京城,已經夠亂的了。
“剛見到你的那一次,你身上就帶著這支玉簫,一直很想聽你吹簫,這回總算如願以償了。下回你若是不要藏私,我就去賣票,給你搭建一個戲臺子,你吹兩首曲子,說不定比商號的進賬還要多。”韶靈大言不慚,雙目璀璨,宛若裝著天際所有的星辰。說到了興頭上,她不禁擊掌輕笑。
“滑頭。”洛神斥責一聲,卻又當真沒辦法跟她生氣。
“一開始,你是恨我的吧,洛神。”韶靈咬了咬唇,這些話,她不想再壓在心裡了。
洛神的臉色數變,但最終還是歸於平靜,只是握住玉簫的手,暗暗緊了緊。
“若是你現在還恨我的話,大可不必了。我若不在,你是他身邊最可信的人了,麻煩你……別總讓他一個人。”她甜甜地笑,有些固執,有些堅決。
周圍的喧鬧彷彿都是另一個世界,無力的絕望感再次擊潰了她。她突然意識到,他們的人生早已交錯開來,光是有愛,已經不夠。
遠遠不夠。
她好怕自己……怕自己在每一天的相處生活中,給予慕容燁的越多,她給自己留下的可以走的退路就越少。
她好怕,到最後,她會把自己棄之如敝屣。
“別來拜託我,商號的事讓我無暇自顧,你要捨不得,只能自己做。”洛神冷著臉,不肯答應她,逼自己說的狠心冷血,刻薄無情。
她卻只是微笑,沉默的像是另一個人。
上書房。
深斂如海的黑眸,略微掀抬,一眼就瞧見,安坐在紅木椅子上的絕色男子。御塬澈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硃砂筆,合上讓他頭疼的奏章。
“你跟朕的交易,還作數嗎?”御塬澈笑著問,不溫不火。韶靈在一夜之間消失,而當初慕容燁跟他說好的條件,他為自己辦事,要的就是天子的賜婚。而賜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