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藥堂的——”
蔣大娘偷偷瞥了一眼這個俊凜致雅的年輕公子,將嗓音壓得更低,眼底一派同情憐憫:“當然了,你在人前只能這麼說,不然,他肯定回去要生氣的吧……所以啊,女人嫁人,一定不能只看男人的那張臉,你的丈夫算是一表人才了,我這輩子沒瞧見這麼好看的男人,但又怎麼樣,還不是讓你吃苦受罪?而他在這兒監視,生怕你偷偷藏下診金,不給他花……不然,一個男人整天沒事幹,窩在這兒做什麼?你嫁給他,真是不值……要是你沒成親,大娘還能拜託村口的孫媒婆,給你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嫁過去不用強顏歡笑,背後流淚。”
“大娘,這些都是說書人口中的故事吧。”韶靈苦笑著搖頭,目光卻透過去,觀察慕容燁的動靜,畢竟,無論蔣大娘以為自己說話多小聲,慕容燁能把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
韶靈不曾看到他的臉色,但——抓住書的右掌手背,青筋畢露,似乎手下的那本書,是某個人的身體,他幾乎用盡全力,要將書冊以內力震碎,變成數以千計的白色紙屑,在空中飛舞。
“我的丈夫對我很好,他留在這兒是為了陪伴我,照顧我,而絕非大娘的揣測。他有自己要忙的事,他才是整個家的頂樑柱,不過……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城內看診,生怕有人來找麻煩,我無法自保。”韶靈的話,成功的讓那雙緊鎖的劍眉,有了鬆動的痕跡。
慕容燁放下雜冊,眼神幽幽淡淡,站起身來,走到韶靈的身畔,故意撇開臉龐,不看那個把他貶低成壓榨女人血汗的禽獸的無知村婦。
“看病就好,沒必要負責跟人閒聊。”他的嗓音低沉,雖然平日裡較為溫柔,但此刻,頗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大娘,你的藥。”三月把藥包送到村婦的手邊。“五十文。”
“好好好……”蔣大娘的臉色不太好看,方才自己揣摩了那麼多,如今看這個年輕男人的臭臉,也是咎由自取。她急急忙忙掏出銅錢,交到甜蜜蜜笑著伸手的五月手中。
“不過,大夫你往後的生意一定會更好的。上個月我犯病去看診,兩天的藥就花了六十文,還要加上二十文的診金,這次我也本想熬熬就好了,沒想過你這兒比別家藥堂更實惠,還不收診金,只收藥錢,你真是活菩薩轉世。我們這種靠種田為生的老百姓,都能喝得起藥,看得起病了……”大娘正要動身,突地想起什麼,從竹籃中掏出東西:“對了,我來的時候從自家的樹上採了兩個香梨,特意來給大夫嚐嚐鮮。”
一個金燦燦的香梨,個頭不大,農婦將她塞給韶靈,另一個,她不太好意思地塞給在一旁站著的慕容燁。“你也吃。”
慕容燁臉上的神色,依舊淡淡,不曾因為手心被塞了一個小香梨,而面露微笑,喜出望外。就算是塞給他一錠金子,也不見得能讓他偽善地笑。
“那我先走了……”蔣大娘呵呵笑著,由五月將她送了出去。
韶靈洗淨了香梨,咬了一口,比她想象中的甜美多汁,她很快吃完了一個,盯著慕容燁看的時候,他才吃了兩口。
見她的眼底流露出鮮少有過的垂涎,慕容燁無聲嘆了口氣,將香梨送到她唇邊,她小口地咬,慢慢咀嚼,紅唇上沾了梨子的汁水,看來愈發迷人,惹的他很想低頭,品嚐一口。
“七爺,甜嗎?”她吃了大半,笑彎了眉眼,輕輕地問他。
他誤以為這是一種訊號……邀請他採擷甜蜜的訊號,他毫不猶豫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小心翼翼,養大他的肆無忌憚。
他吻得更深,封得更緊,靈舌不放過她任何一處柔軟,她甜甜的氣味,比酒更醇香迷人,誘魅著他貪婪吸吮,長指探進她濃密黑髮,輕輕施加她無法抗拒的壓力,逼她與他之間不容半寸空隙。笑話,那個拳頭大小根本不起眼的小黃梨,哪裡有她甜,哪裡有她可口?!
“小孩子,不準看。”五月剛剛送走了大娘,正要回屋子裡去,三月卻擋在門口,雙手擋在她的眼前,不許她看到如此熱火的情景。
“哥哥也是小孩子,你怎麼能看?”五月不滿地嘟囔,張牙舞爪想要拉開三月的手,兩人在門口吵吵鬧鬧的聲音,終於讓慕容燁暫時從韶靈的口中退了出來。
“我問的是梨子——”韶靈的眉峰輕蹙,雖然這句話方才就想說,誰讓慕容燁下嘴比她開口來的更快。
“不怎麼樣。”慕容燁的眼神雖然饜足了,但俊臉上依舊沒有太多喜悅,反正他對那些果子一類的東西,並無太多的興趣。若是她問的是對她的感覺,他願意說真話,很甜,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