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您得權勢,我求人命。仇怨俗事,於主子身邊無大礙吧。」
「嗯……我確實對天下沒那個興趣,但求顧本逍遙,另外,找些能讓我回家的東西……那是什麼?」柴洛槿目指冰棺。
「他與財君陳屍藤蘿道上,身裹方冰,不辨何人。冰棺數月不融,鑿落舊冰又生新冰,很奇異。」
「財君?……」
「哦,風臨府四君子,『財書血遣』,都是信陽王的左肱右股。信陽王朝中有皇上隆寵,江湖有風臨府助臂……」
柴洛槿打斷宮雪漾的話,對那具冰棺興趣盎然,「裡面有人啊,那麼低溫度不知道是死是活呢,難道,神仙哥哥就住裡面……你,我,把它偷了!」
宮雪漾一個哆嗦,抿嘴笑道,「主子果然幽默啊,呵呵呵……」
柴洛槿白他一眼,「偷了它,我許你所求,偷不到,我就在這裡喊非禮!」說完插腰開始運氣。
宮雪漾俊臉上黑線無數……
六、寶器
入冬了。
劍眉下半合的鳳目猶如長歌一首,頌的是他眸中的星海,輪廓俊逸如畫,惹人撫摸的衝動,這個連和尚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人披著貂裘從停雲古寺長階上緩步而下,身邊內侍緊盯著溼滑地面。雪花細密落肩。
東西在邘州,而邘州他又勢所不殆。一直以來邘州都封給皇子中最庸碌無志之人,如今鹹臨王叔身邊卻多了一個不安因素……想起邘州那人,鄭顯心頭煩悶更甚,這個潑賴女人……
手中是本月第五把梳子。腌臢會她賣給寺廟數千木梳,不過是說了一套「佛法緣於恩業,香客常年累月渡緣寺中,對禮佛香客貴寶剎定是感謝的。貴寺該送虔誠香客點禮物、深結佛緣啊,比如順三千煩惱絲的梳子,梳柄刻上主持您的無雙墨寶,聊表貴剎饋謝香客之意,美哉美哉……」,眾僧居然無不喜贊。不過凡人只絞盡腦汁想如何賣梳給和尚自己用,卻不若她轉為讓和尚買下別有用處贈予香客……低頭聞聞,木梳上燻了她富貴香行特製檀香,時斷時續、清飄若無。最奇的是十五那日去廟裡求梳之人挨山塞海,把各寺僧眾樂了一把。結宴那日得知柴洛槿兩句話賣了千把梳,眾人輸得瞠目結舌。
傳聞幾月來她常跑斂都,好像有心入手斂京生意,卻又從不見她出席堂會商會、名流家宴,打的什麼主意……
而山水渡的山風和水色五入出雲城與十皇叔示好。尞城萬水銜接出雲馬道,再拼上伍誠的斂京線,如勁弓拉利箭、疾風送旺火,穿刺全國、腹背緊逼。
鄭顯脫下披風,繞著寺前寶鼎踱步,今日群臣素裝為辟穀節祈天下福,皇上卻令他披上貂裘披風,因為雪大易涼。
「信陽王重重心事,不知幾成是為了百姓生計和皇上身體。」宮裝女子,修眉細目,額寬發高,斜插一支木簪,樸素無華入眼無奇之人。
鄭顯冷睇過去,猜測她是哪位朝臣婢女。
「奴婢是前惠妃身邊人……」
鄭顯一震,閃電般捉緊她手,「移步說話。」
遠處與工部侍郎交談甚歡的禮部宮郎中,臉色微變。
「然後呢,我該去捉姦麼?」柴洛槿正在孜孜不倦地蹲在一個大坑裡鑿冰,卻不是自然冰,是一口大方冰,冰內有奇異人形。
「呵,主子若有這個心,屬下可要另尋前程了……」
「哦?你的苦主就是那個俊王爺?……可惜啊,你們長得都那麼好,應該惺惺惜惺惺啊。」
「非信陽王,不過與他關係莫大……主子,那邊那位美須先生已經盯著鄙人一個時辰了,似乎有點惡狠狠啊……」
柴洛槿一口噴了出來,大笑,「那是我的小蚊子,大概是怕你搶了他的柴府大管家兼小財神第一助臂的位置,嗯,也許還嫉妒你長得比他好……」
「謝主子誇獎,除了信陽王與那宮女,屬下還有事想提……」
柴洛槿擦擦前額,大冬天鑿冰居然能鑿出一身汗,這口棺材果然稀奇。那日讓宮雪漾不知用什麼辦法偷來了,藏在她斂都新置的宅院。這大坑本來要引水做湖,卻被她丟了口棺材進來當開口墳,真吉利。其他人當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愛玩這口棺材,她都玩得如此激烈了,還是沒鑿出神仙哥哥……
「說。」
「屬下曾提過的山水渡,已經奪勢西北、出雲,甚至開始染指斂、京……不動刀兵之仗已起,入手需快速……」
柴洛槿拍拍手上冰屑,鎖住青衣男子的眼睛,「顯然你那張笑容下是深刻的銘記,但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