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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百折不斷的藤條,一塊屹立不倒的大石。

她從溪中取了水,跪在他身邊一點一點餵給他,顧北遙氣若游絲的呼吸像一根絲線緊緊纏住她柔弱的心房,越勒越緊,嵌入肉中,一片窒息。但她不能倒下,拖著灌了鉛的腿拿了布巾在水中浸溼,輕輕擦去他臉上的灰塵和血跡。臘月的水冰涼刺骨,施曉然知道冷水可以止血,連忙找了一件厚實冬衣,用匕首劃成幾大塊,浸透水後勉強擰乾,脫了他的衣服將溼透的布巾搭在他身上。只要他還沒有斷氣,她就不能放棄,如果失去了他,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日頭偏西,四野幽靜。

寂靜中有危險在步步逼近,施曉然只覺背後涼颼颼,似乎已成為他人的目標,猛然回頭一看,神經崩斷了弦,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一隻狼已經無聲站在兩丈以內,冒著綠火的雙眼直直盯著兩人,它的一條後腿受了傷,一瘸一拐抖著爪子緩緩移動,步步逼近。

這是一頭極度飢餓的狼,肚子乾癟癟貼在一起,很明顯因為受傷而多日未能捕獲獵物,它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施曉然屏住了呼吸,她是頭一次面對這樣的野獸。而且狼是群居動物,很少單獨出動。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幾乎窒息。

狼豎起了身上的毛,做出騰躍的姿勢,它低聲嗥一聲,做出威脅與警示。對於一隻受傷的飢餓的狼來說,它不願意再起爭鬥,有一個人足以果腹。

施曉然卻慢慢鎮定下來,她可以確定目前只有一隻狼,還是一隻戰鬥力大減的狼,她知道這隻狼在威脅她離開,但是她絕不會放下顧北遙獨自逃命,顧北遙是她生命的陽光,是她在這個世界的救贖,是自己心心念念愛著的人。

她悄悄伸出處右手,從旁邊拿過那把匕首,這是顧北遙隨身攜帶之物,因常年的磨礪而閃爍著懾人的寒光,匕首被緊緊握在手中,施曉然的掌心因為緊張而冒出汗漬。夕陽的餘暉聚集在匕首上面,隨刀身的移動,光在冰冷地翻滾跳躍。

殺氣凝聚在鋒利的刀口之上。

狼綠幽幽的雙眼射出厲光,前腿趴下,身體彎成一個弓狀;施曉然瞪直紅腫的雙眼,全身繃起,成半蹲狀。

狼做好進攻的姿勢,隨時準備用那鋒利的牙齒一口咬斷這個女人的喉嚨;施曉然將刀舉止胸前,握著刀的右手微微顫抖,她沒有殺大型動物的經驗,但只要它撲過來,只要她的手夠準,她會毫不猶豫一刀□它的脖子。她彷彿聽到刀插入狼體的聲音,那種悶響在心中成了一種召喚。

雙方都在靜默中作著戰前較量。

狼徹底被她激怒了,長嗥一聲,騰空而起,身子在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線,直撲而去。施曉然卻是握著刀在狼撲來的一剎那橫向一劃。

不料狼這一撲卻是虛招,半空中改道落在施曉然右側一米開外,落地一瞬間快速後腿幾步,又弓起身子,做出進攻的姿勢。狼是極其聰慧的動物,它看懂了對手的動作,如它預料,面前的對手極為普通,力度和速度都不夠。

狼再度飛騰而出,直直撲向施曉然,施曉然還未看準方向,就被撲倒在地,狼正好壓在她的胸上,有力的前爪按在她的胸上和肩上,張口咬向她的脖子。施曉然縮頸一偏,在狼身下的左手死死扯住它的後腿,正好是狼受傷的那一條後腿。

這是一隻飽受飢餓和傷痛折磨的狼,力氣減了不少,它吃痛,右前爪一劃,在施曉然右臂被劃上深深血痕。

狼口噴出的熱熱的腥味鑽進鼻孔,施曉然咬緊牙關,左手用足力氣抓住它的後腿不放,一邊同狼掙扎,一邊握緊刀揮手使勁一紮,匕首沒入狼後背沒入。

狼“嗥”一聲慘叫,趁施曉然抽刀的同時,突然發力躍開,後退幾步,重新攻擊。

施曉然還未爬起,就見狼再一次撲來,慌忙之中伸出兩手推欄,卻絲毫沒有起到阻礙作用,反而握刀的右手被壓在狼身下,動彈不得。狼在咬向她脖頸的瞬間,施曉然的左手如九陰白骨爪般死死扼住狼的咽喉,阻止它口牙的靠近。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竟扼得它不能前進。

狼四隻腳在她胸上狂抓亂舞,施曉然右手握著刀卻無法抬起,兩廂較勁,施曉然用力側身,左手使勁一推,竟翻滾過來,施曉然死死將狼壓入身下。尋著一個空隙,她的右手一偏,用力將刀一送,隨著“呲”一聲悶響,匕首穿破皮肉,直刺狼肚。

電光石火間,抽刀,繼而第二刀,第三刀,灼熱帶著腥味的狼血噴在她的面門,濃濃血腥味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