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時候常看著您的手鍊發呆,郡主怎麼到今兒才想起來看爺呢?就是硯心看著也覺著寒心哪!”
“我的手鍊?”
“是,您的珍珠手鍊,爺一直戴在身上。”
我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郡主!”繡蝶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給硯心使眼色,硯心跪在了地上,卻扭過頭去。
“郡主今兒才得知爺生病的訊息,自己身上不舒服也顧不得了,急匆匆就過去了,怎麼能說郡主有不是呢?”
硯心低頭嘀咕了什麼,繡蝶不高興了。
“郡主難道能騙你不成?”
硯心愣了一會兒,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郡主恕罪,硯心方才莽撞了,爺病了之後曾吩咐過,若郡主召硯心,一定要把這個給您。”
繡蝶將盒子遞了過來,我開啟看時,裡面是一支玻璃做的荷花,薄薄的花瓣錯落有致,小小的蓮蓬上蓮子清晰可見,跟我夏天從明府逃走時打碎的那支一模一樣。下面壓著一張紙。
憶江南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眼淚像小溪一樣流下來,越擦越流,硯心也跟著慌了手腳。
“郡主——郡主您——爺已經沒事了,您——”
繡蝶瞪他一眼,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柔聲安慰我。但是我心裡難過得就像是那蓮子的心,眼淚源源不斷流出來,根本止不住。
“郡主別擔心了,”硯心跪著往前挪了挪,“爺真的沒事了,這一陣兒朝廷許多大臣都感染了風寒,都沒事,爺長命百歲,不會有事的。”
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坐在木欄上抱著膝蓋一個勁兒地哭,繡蝶眼看著勸不好了,也跟著哭,硯心以為都是自己話的緣故,急得團團轉卻沒有辦法。
“是綵鸞姐找來了,”哭了一會兒,繡蝶擦擦眼淚說,“郡主快別哭了!”
硯心接到繡蝶的眼神直往地上磕頭:“郡主別哭了,都是硯心說錯了話,硯心打自己,求郡主不要哭了!”
“別打了!”我抽泣著說,“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心裡難過,你去吧!”
“郡主……”
“今天的事兒別告訴他,你去吧。”
綵鸞過來的時候硯心已經從另一邊走了,我使勁忍住眼淚,繡蝶的眼睛還是紅的。
“郡主您——這裡風大,郡主身子不爽,怎麼又坐在這裡?”綵鸞頓了一下,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繡蝶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扶郡主回去?”
回到沁春園,綵鸞把我塞進被子裡裹著,又將暖床的炭爐塞在我腳下,將火盆捅旺,屋子裡的溫度迅速升高,綵鸞看著我紅通通的臉暗暗嘆了口氣,就出去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我抱著蘭蘭給的小錦盒睡了一覺,醒來時又覺得胃疼,可能是那時在外面哭嗆了風的緣故。快到晚上的時候,風小了些,敲門聲響起,是福爾敦過來了。
還沒走到跟前,他就先打了個噴嚏。
“百歲!”我坐起來說,“外面冷吧?快上來,這裡暖!”
他也不猶豫,脫了靴子就跳到了我的被窩裡,靠在我身上結結實實打了個激靈,又一個噴嚏。
“怎麼總打噴嚏?不會是被你阿瑪傳染了吧?”我問。
他搖搖頭:“不知道,從——阿嚏!從出了門鼻子就一直不舒服。”
“多蓋點,這幾天先不要去你阿瑪那兒,萬一傳染了就不好了!”
不幸的是,福爾敦還是染上了。
“姑姑!”福爾敦搖搖晃晃踏進門來,揉揉鼻子,小臉蛋通紅。
“病了還到處亂走?”我把他拉進來,“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我正要去學堂,順路過來看看。”他說,鼻塞聲重,聲音略微嘶啞。
“病成這樣了還去上學?”
“沒事,大夫說只要不冷著,吃幾劑藥就好了。”
“什麼沒事?走路都飄了還沒事?今兒別去上學了,請幾天假,等你好了再去。”
“可是——”
“外頭誰跟著呢?”——有小廝答應了一聲——“去學堂跟先生請幾天假,就說小少爺病了需要休息,要是有誰問,就說是我讓請的!”
小廝答應著去了,福爾敦使勁吸了吸鼻子,走到我床上抱著被子。
“傻孩子,病成什麼樣自己不知道麼?你阿瑪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