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來她的人不多。

況且他還在還不一定有那個心力找他,躺在床上養傷還不一定呢?

小夜拍著掌笑起來,“剛剛那個俠士真的太好了,把那個戚公子的臉都打腫了,為我出了一口大氣!”

“小聲點。”息靜提醒道,自己卻也是忍不住高興。

“只可惜那個俠士不肯留姓名,打了人就走了,不然我們還可以好好報答他一下。”小夜不無懊惱。

息靜搖了搖頭。

本就該這樣做,並不是說不想報答他,而是他得罪的人是影國有名的貴公子哥,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還是神不知鬼不覺早點離開為好,哪還有時間來通名報姓?

走回房裡,又突然想到剛剛表哥撫摸她的長髮的感覺。

息靜的臉不由自主地熱了一下。

第一次見到表哥的時候,還是在她逃婚經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到達影國之後。

第一眼見到的表哥是個俊秀而淡雅的少年。

母親在楊家受虐逝世,曾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千辛萬苦,她一個人拿著一封信,丟棄了楊家二小姐的位子,丟棄了即將到手的三王妃來到這裡,求的不過是一份自由的安定。

而表哥給了她所夢想的一切。

僅僅是一年,在楊府那些時時刻刻焦慮著的日子似乎不見了,那些看盡所有陰謀利益,勾心鬥角的過於透徹過於冷淡的眼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唇角上此刻清淡的笑容。

誰不願無憂無慮,誰不願受盡一生保護?

不是真正的關鍵時刻,誰又想太明白?

她輕輕地用牛角梳在銅鏡面前梳理自己及腰的秀髮,每根髮絲都像一根閃耀著熒光的細線,慢慢鋪成了黑色平穩的瀑布,在空氣中蜿蜒出一道彩虹。

銅鏡裡的她正值最美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種煥然的姿態展現,她的肌膚,她的長髮,她的眼眸,她的唇角……

……要把自己所有最美的時刻留給自己最愛的人。

五月的上旬。

天空裡常常會有一種淋漓的光線,透過層層樹葉和脈絡在時間與空間永恆不變的軌道中灑下透明的播種,在石子路上,泥土地上,水波面上便常常有各樣的陰影紛亂地交錯。

如同泡沫,它們在光和暗,清晰與模糊的光界中柔和蓬鬆壯大,使得整個盛載萬物的春天都像是被繃得緊緊的呼吸,總會有突然放開並開始急促的瞬間。

這樣焦躁,繚繞又略顯得單調的日子是息靜的最愛。

常常可以挑選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專心來練習她的舞蹈。楊府的女兒個個出類拔萃,楊語怡以琴聞名,楊語惜以詩文聞名,連最小的妹妹楊語悅都以騎射聞名,那麼在錯綜複雜的楊府,一向深知其中厲害的楊語情怎麼會不學好一門特長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

有獨一無二才有萬眾矚目。

有不可或缺才有非你不可。

練習舞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練習任何東西都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在整個楊府,如果你不努力則意味著父親的冷落,母親的受苦,下人們的臉色……

常常會在跳舞的時候想起這一切。

晨光中,綠衣輕紗人影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旁邊的湖水透著碧綠色的光,蕩著款款的漣漪。她緩緩把衣袖舉上,屈膝半蹲,臉半仰著。

透過樹縫和衣袂,初夏的陽光連綿不絕地落下來。

似乎是很久了吧。

似乎是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夢裡面都是母親蠟黃的臉色和幾位姨娘的嘲諷。

母親是影國人,當年一心一意地愛上了還只是易國一個小官的楊雄,毅然拋下影國所有的一切追隨父親到了易國,卻連一個正式名分都沒有。

只是為妾。

何等殘忍,何等無情。

每每問及母親,為什麼。

為什麼會隨他私奔?為什麼會甘心為妾?

母親總是靜靜眺望著遠處的青山,落日,白雲……無非是窗外的這些千古不變的景色盛滿了她靜如枯井的眼睛,卻也總是千古無波的看不到一絲一毫其餘。

“他變了,我也變了。”

是他變得殘忍無情。

而你變得懦弱忍讓。

開始旋轉起來。

在各種不同的光影間看著明媚的一切的風景,那青翠碧綠的書,透著光線的葉子,隨風舞動的柳條,遠處緩緩蕩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