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長廊依舊是陰暗無比,冷冷清清,兩個獄卒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德公公緊鎖眉頭,快步朝前,那隱隱抽泣聲越來越清晰了。
前方一間鐵牢,牢門大開,哭聲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德公公心一緊,停步遲疑了須臾,才走了進去,只見小札一臉蒼白,躺在鋪滿茅草的石塌上,皇后娘娘坐在一旁,替他把著脈,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只是,眼淚卻不停地流著,彷彿永遠都止不住。
榻旁,善柔和紅玉一前一後跪著低聲抽泣著,青奴在站一旁,不再同以往一樣低著頭,雙眸不再清澈,滿是疼痛。
“皇后娘娘……”德公公不知如何開口是好,一路上想得清楚,假太監一事,公開不了,若是追究那林世騰的話,倒頭來,吃虧的還是皇后。
紫萱終於放開了按在小札脈搏上的手,緩緩抬起頭來,眼淚依舊流下,“德公公,小札的高燒多久才會退啊?你應該知道吧?”
德公公退後一步,她知道了!
“說呀!要多久啊?!”紫萱突然怒吼,勃然大怒。
“娘娘,老奴記不清了,老奴這就去請太醫來!”他哪裡知曉這事情,他和小札一樣,亦是假太監啊!
德公公正要走,卻被紫萱攔下,“不用了,勞煩德公公跟宗人府交待一句,小札本宮帶回去了,要問要審,都衝著本宮來!”
說罷,將小札扶起,青奴要上前,亦被攔下,小札不重的,總是一身清瘦,怎麼吃都胖不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主子虐待他呢。
“娘娘,你聽老奴一聲勸,老奴想法子給小札換個牢房,一定保證他好好的不再出事,你別衝動……”
“滾開!”
“娘娘,你別衝動,這案子已經有進展了,很快就水落石出了,你別在這時候……”
紫萱親自揹著小札,一臉寒徹,看都不看德公公一眼,便朝牢外而去。
善柔和紅玉亦跟了出去,青奴看著榻上那一灘血跡,遲遲都沒有任何動作。
德公公追了出去,攔紫萱前面,苦心勸道:“皇后娘娘,你聽老奴一聲勸說吧,老奴也心疼小札啊,可是……”
“德公公,宗人府要追究什麼,就都衝我來,玉妃不是也說了嗎?我也是同黨,那就一起審吧!”善柔將德公公推開,紅玉亦過來幫忙了。
紫萱仍是面無表情,足尖輕點,突然,前方的火把一一亮了起來,一陣騷動,竟滿滿的都是侍衛。
宗人府的肖大人和林大人緩緩走了過來。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參見玉妃娘娘。”兩人皆是恭敬。
“滾開!”紫萱的聲音低得可怕。
“皇后娘娘,小札是要犯,案子未查明之時,你不能帶他走。”肖大人雖是態度恭敬,卻一臉刻板,既然皇上把案子全權交由宗人府了,那麼不管是誰,都別想不按規矩辦事,太后都干涉不了,何況皇后!
“本公主偏偏要帶他走呢?!”紫萱眸子透徹狠絕。
眾人皆大驚,她不是自稱皇后,而是公主,這是何意?
129想回家
“主子……”善柔上前來,一臉複雜和擔憂,紫萱卻理都沒理她。
“本公主最後說一次,都滾開,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小札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奴才,對她,卻是一個家人。家人意味著什麼?在這座她苦心打理的後宮中,仍舊沒有人懂!
“皇后娘娘,請息怒,此案你亦有嫌疑,還請皇后娘娘放下小札,跟微臣去躺宗人府。”肖大人甚是認真,心下料定這皇后掙扎不了的。
紫萱沒有說話,雙眸沉下,身影一閃,卻憑空消失。
眾人皆是大驚,沒料到皇后竟有如此伸手,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陣陣哀號,德公公最先緩過神來,追了出來,而前方長長的走廊中已是一地的侍衛屍首。
“皇后娘娘!”
“公主!”
善柔亦是大驚,頭一回見到如此可怕的公主,一向隱忍的她,竟發那麼大的火!
林大人和肖大人最遲追到,只見皇后已經揹著小札,錦白的宮裝卻染滿了血跡,蒼白的臉上亦有血跡,而前方長長是石階已經佈滿了弓箭手,雖持著弓箭,卻各個一臉慌張,只知道有人劫囚,卻不知正是皇后娘娘。
“你們要造反是嗎?還不都退下!”德公公一見那弓箭手便驚了!
弓箭手亦驚,皆紛紛要退下,卻被肖大人呵住了,“皇后劫囚,屠殺侍衛,來人啊,速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