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處,就要消失在眼簾之外,龍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對門口大聲喊道,“岳母大人,一會說話的時候,記得放客氣點。本王的王妃膽子小,你可千萬別嚇壞了她。”
於是乎,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第二次投射到了太師夫人身上。所有人都在想,當初,慕銘秋在這裡的時候,她每天受到的都是如何非人的待遇。
這時候,太師夫人簡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的心思都有了!訕訕笑著,她忙不迭點頭:“是是是,臣婦一定謹記王爺的祝福,一定謹記,一定。”便拉著慕銘秋,逃也似的跑掉了。
二人曲曲折折,彎彎拐拐,從前廳來到後院,又從後院最前邊來到最南邊的太師夫人與慕太師的共同居所。推開一間房的門,太師夫人順手把她往前一推,冷冷道:“進去吧!”
“是。”慕銘秋趕緊跨過門檻,便回過頭來,把頭垂得低低的,緊張兮兮的對太師夫人道歉,“大娘,實在是對不住,女兒沒有管教好清兒,讓她亂說話,丟了您的面子。可是清兒還小,她不懂事,得罪了大娘,請您千萬不要怪罪於她,您要是生氣,就怪罪在女兒身上吧!等女兒回去了,女兒一定會好生管教清兒,叫她以後都不說這些話了!”
“都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我還沒那麼小家子氣!”剛剛結痂的瘡疤被人大力撕開,還一個勁的往上撒鹽巴,太師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趕緊喝止住慕銘秋的話頭,她大聲叫道。
“哦,是、是嗎?那,那就多謝大娘寬宏大量,女兒和清兒都感激不盡。”慕銘秋忙對她福身,感激涕零的道。
話說完了,一抬頭,才發現她原以為空蕩蕩的屋子裡邊早坐滿了人。無外乎都是那些和太師府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各種關係的三姑六婆們。一屋子的人都穿得色彩斑斕的,眼睛也瞪得幾乎要爆出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好一齣三堂會審!
只見這些人一半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還有一半的人眼神複雜的看著太師夫人,一室的寂靜。
話都給人聽進去了,追悔已經太晚。太師夫人無奈長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上位坐下,再指指下邊一個齊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位置,沉聲道:“你坐吧!”
“是。”慕銘秋道,小步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落座。立時,她便置身在所有人灼熱的目光下。慕銘秋雙腳併攏,脊背直挺,雙手放置在大腿上,一動不敢動。
歇口氣,緩和一下面上的表情,太師夫人便直奔主題,沉聲問道:“大家都在說,新婚當夜,王爺只去了新房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去青樓狎妓了?”
“是。”慕銘秋點頭,小聲答道。
太師夫人於是一驚,扶著椅子扶手忙問:“那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洞房?”
慕銘秋搖頭:“沒有。”
“那後來呢?後來你們洞房了沒有?”儘管早料到她的答案是如此,太師夫人還是愣了一下,忙追問道。
慕銘秋還是搖頭:“沒有。”
接連兩個否定的答案過後,屋子裡一半以上的女人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
“大姐,你看,我就說吧!你們看看這丫頭,她長得雖然還是可以,可是,論出身,論氣度,她哪裡比得上我們家的閨女?而且啊,大姐,不瞞你說,我早就託人打聽過了,王爺的那位紅顏知己無雙姑娘,人家可是風頭正盛的青樓花魁,不僅長得貌美如花,還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這丫頭和她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傻子才會棄花魁選她。”立馬,坐在太師夫人身旁的一個人發話了,指著慕銘秋的臉陰陽怪氣的道。這個人,赫然便是一開始就在府外嘲笑她的那位更年期大媽。
“難怪呢!”接著,那位被慕太師從飯桌上趕下去的慕家四少的孃親也開口了,咬牙切齒的道,“我就說王爺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起了要納她為妃的心思,還一口咬定非她不娶!現在想來,肯定是他和那位花魁姑娘的事情遭太后阻攔,王爺一氣之下,乾脆和太后娘娘對著來幹,就隨便找了這個出身低賤的丫頭,想氣一氣太后娘娘吧!”
“對對對,肯定就是這樣!”其他人紛紛點頭,對這類推斷持贊同態度。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各位大姨大媽們,請盡情發揮你們無窮的想象力,把我的存在忽視得越徹底越好吧!慕銘秋垂著頭,心裡狂笑不已。
話匣子一旦開啟,那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絲毫沒有止歇的架勢,一群人越說越大聲,幾乎要掀翻了屋頂。最後,連太師夫人都受不了了,便大喝一聲:“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