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和慕銘秋之間的一幕幕，他又笑了。娶妻如此，就算為她做些什麼又如何？反正自己甘之如飴，她也從來沒有辜負過自己的期望，那就夠了。再說了——

抬起頭，對自家兄長微微一笑，龍鈺輕聲道：“皇兄，在和皇嫂相好之前，臣弟也沒有見你對誰上心過。”

而相好之後，發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用他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龍徹臉上促狹的笑意一僵。乾笑兩聲，收回手，他低聲道：“六皇弟，朕就說說而已，沒有奚落你的意思。”

“臣弟知道。”龍鈺點頭，淡聲道。

五十步笑百步，他們誰都別說誰。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龍徹反身坐回上位，看向自家兄弟，忍不住又叫：“不過，六皇弟。”

龍鈺便抬頭：“皇兄還有何事？”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王妃，她……”看著他，龍徹欲言又止。

龍鈺的好奇心被吊起了。便睜大眼看著他，心跳微微加速：“她怎麼了？”

“難道你不覺她沉穩得太過分了？”

原來他要說的就是這個？懸起的心放下，龍鈺淡笑：“有嗎？”

“當然有。”龍徹頷首，沉聲道，“不管遇到什麼事，她總是從容以對，面帶三分微笑，進退得宜。極少得罪人，也極少讓人心生嫌隙。見過她的人，幾乎沒有不喜歡她的。”

“的確。”龍鈺點頭。他最初也是因為喜歡她身上那種說不出的、別人也模仿不來的溫柔嫻靜才決定要娶她回家的。

“六皇弟，你見過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嗎？”瞪大眼，看著他，龍徹極少見的八卦的問。

龍鈺想想，搖頭：“沒有。”

“你聽過她大哭大鬧嗎？”

龍鈺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沒有。”

除了有幾次，她真的傷心了，掉了幾滴眼淚。可是，也僅止於那幾滴淚而已。她說話還是那麼輕輕柔柔的，語氣的起伏就比往常大了一點點。其它的，就什麼都沒有了。嗯，想一想，他居然感覺到了幾分惆悵。

“可是，皇后都有。”龍徹接著道，輕嘆了口氣。

龍鈺歪頭看向他：“所以？”

拜託大哥你能把話往直白了說嗎？

“她們真不像一個家裡養出來的女兒。”龍徹說了，又嘆了口氣。

龍鈺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她們一個嫡出，一個庶出，本來身份差別就大，因而從小受到的待遇差別也大。這麼多年下來，她們的性格南轅北轍，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她們卻是好姐妹！”加大音量，用力強調這個事實，龍徹看著他，復又壓低了聲音問，“六皇弟，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奇怪嗎？”

“呃……是有點。”他若不說，他還沒覺得。現在，聽到他說了，往深處想想，還真是！

“皇后生性豪爽，最看不得那些裝腔作勢、柔柔弱弱、磨磨唧唧的人，她喜歡和乾脆利落的人在一起，說話做事都直來直往，不要拐彎抹角，而且那個人最好是男人。”龍徹道，說話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的。

龍鈺點頭：“沒錯。”

慕銘春就是那樣的人。除了一張臉長得像女人，還能生孩子以外，她那脾氣那身手，簡直比男人還男人。男的，若不是英雄豪傑，那還入不了她皇后娘娘的眼呢！那就更別提女人了。

“可是，你有沒有發現，她和六王妃卻是很好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談的！”眼光霎時亮了十瓦，龍徹看著他，飆高了聲線道。

龍鈺點頭：“是。”再為他補充一句，“而且，她們經常把自己一關就是半天，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還不許我們聽！”

就像現在。明明他們是應慕銘春的邀約帶著小女娃進宮來所謂的熟悉環境的，可是，人一到，慕銘春就把小女娃扔給睿兒和九兒還有那一堆小不點，自己拉著慕銘秋快速離開，只留下一句話，叫他們兄弟倆好好培養感情，她們姐妹裡有體己話要聊！

每次見面都要聊，有那麼多話聊嗎？想不通。

“是的！”龍徹無比贊同的點頭，牙齒磨得霍霍作響，“她們倆，甚至比和朕還親近！”

還好，在他看來，慕銘秋對他還是比對慕銘春更親近的。她也從不拒絕自己的親近。看著哥哥這幅恨不能躲到角落裡去劃圈圈詛咒人的模樣，龍鈺在心裡小小慶幸了一下。

然後，看著一臉抑鬱的哥哥，他忍不住問：“皇兄，你和臣弟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