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桌上壘了幾疊檔案,黑色的筆架一個,冷色調的毛筆若干,玉石鎮紙一個……琳琅眼睛掃了幾遍書桌,乾淨整潔、一塵不染。沒有一件無用的東西,也沒有一件用於裝飾點綴的物品。琳琅偷偷聳聳肩,可能做大事的人都是這樣吧,不把精力放在無用的事情上,也不發時間來消遣愉悅自己的,不像她,在現代不論是家裡的書桌還是上課用課桌,永遠都是凌亂不堪、永遠都是雜物多過要用的東西。
“爺,格格已經在等候了,”琳琅聽到帶自己過來的太監在院中行禮,忙從耳房中出來,站住廳裡等著,看著三個人從外進入,四阿哥後面跟著十三阿哥和一個面生的年輕人。
琳琅向四阿哥行禮的時候,他只是毫無情感地說‘免了’輪到十三阿哥了,他趕緊就擺手說:“不用如此,”他早就看出琳琅對行禮很討厭。“十三阿哥,這可是我妹妹?”旁邊的年輕人突然就說話了,不正經樣子很像一個紈絝子弟。
琳琅早偷偷注意他了,他從進來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好像她臉上寫了什麼字似的。
“知道是你妹妹,不也是我妹妹麼?琳琅,這是……”十三阿哥也皮皮地回了一句,剛想向琳琅介紹他,就被來人自己打斷了。
“妹妹,我可是你親哥哥,想你被送到宗廟的時候,哥哥我傷心哭了好幾天。現在好了,妹妹你回來了,哥哥我也不用飽受思妹之苦了!”他一把就拽過琳琅,使勁揉揉琳琅的頭,琳琅的身高還不到他的胸口,剛剛齊他腹部的上部,揉起來方便極了。琳琅很慶幸自己現在不是旗裝打扮,咬牙切齒地讓他蹂躪自己的頭髮。想要配合一下,滴幾滴眼淚,努力了半天,失敗了,一滴淚也沒有下來,她覺得這人不懷好意,是故意來折磨她頭髮的。
“哥哥,妹妹也很想你,”忍住掰開他手的衝動,琳琅蹦出這幾個字,眼睛瞪著他,希望他見好就收。
“妹妹,哥哥聽說你唱了一挺惹人傷心的歌,聽到的人心裡都傷啊!”他一點也沒有發現琳琅的憤怒,還以為琳琅是激動地瞪著他,搞得琳琅都懷疑恭親王是不是真有這樣的一個女兒。
“哥哥聽誰胡說八道,我在四貝勒府住地好好的,唱什麼悲傷的歌啊?”琳琅堅決否認,她不信他那幾個人會把事情給宣揚出去,知道的也就這幾個人,不承認也不會有人反對,大家都只會預設了她的話。
“嚴青,見到妹妹了也不用說個不停吧?先放開你妹妹,又沒有人跟你搶妹妹。”十三阿哥有點好奇,嚴青貝子與他只是泛泛之交,今天厚著臉皮跟著他來四貝勒府,見到琳琅又這個樣子,難道琳琅真是恭親王府的格格?十三阿哥是非常希望是真的,那樣他就不用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都坐下吧!”四阿哥的話永遠是簡短、精煉,還讓人無法違背。
“皇阿瑪讓格格準備一下,參加今年宮裡的年宴,”四阿哥連抬眼看琳琅都不想了,十四阿哥那天執意要離開,後來也沒有鬧,可是看看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要讓他不舒服;以前十四阿哥最多看他不順眼,跟他過不去,可四阿哥知道那是小孩子鬧著玩,那是十四阿哥覺得自己是他哥哥卻不時時照顧他,而產生的帶有賭氣成分的怨恨。現在十四阿哥的眼神裡對他多是冷漠,少有賭氣。
四阿哥在十四阿哥走後就查了一下,知道當晚琳琅曾找過十四阿哥,不知道她對十四阿哥說過了什麼、做了什麼、用了什麼手段?最終讓十四阿哥不再提被燙的事情。結果是四阿哥所希望的,可是十四阿哥對他態度的變化,卻是他不高興的,就這一點,就讓四阿哥更加反感琳琅;還有四阿哥喜歡聰明或者有點計謀的人,卻不喜歡太狡猾、太有詭計的女子。
“我會讓福晉多教你一點禮節,你好好學,不要出狀況,免得皇阿瑪說我府中人無能,丟我四貝勒府的臉。”
“貝勒爺錯了,琳琅不是貝勒爺府的人,談不上丟貴府的臉。”四阿哥是說順了,但是也帶了試探的成分,一般人都會理解四貝勒說丟臉的是‘四福晉’;就算有其他的理解,也會有順杆向上爬的,有裝沒聽出來的。可是琳琅不願意有任何誤會,也順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十三阿哥想打個圓場,想了半天就冒出這樣的一句話‘妹妹,皇家的體統是不能出錯的,否則丟的就是皇家人的臉面’,勉強算是解圍的話。
嚴青的臉扭到一邊,肩膀抖個不停,應該是在笑,他很早就想看看四貝勒的臉動容了會是什麼樣子,今天終於滿意了,自己笑一個慶祝一番。
四貝勒的臉是不好看,不過也沒有開染色鋪子,強忍下一口氣,四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