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我孤身到京,只有十三哥、十哥真心待我。我也真心視他們為兄,至於你……”十四阿哥當然明白當日她的意思。懊悔地說:“當日是我不好……”
“不開心的事我忘了,這個宮裡我無依無靠,求你不要給我帶來麻煩。”她的確想忘了,也是真心實意求他。
心頭的石頭差點壓死十四阿哥,恨自己太魯莽,更恨當日的行為。眼中憤怒已經沒有,代替的是一片冰冷。手壓住她肩膀,一直加力,琳琅挺直不動。“你給十四爺記清楚你說的話,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了不該有的想法,我不會放過你。”
來兒番外
從我記事起,周圍的人對我都是橫眉冷目,因為我出生那一天雙親都死了。阿媽難產,阿爸上山採藥被罕見的毒蛇咬。這事還偏偏發生在祭鼓節期間,所以不僅族裡人都說是我剋死了阿爸阿媽,而且也是族裡的不幸,會給族人帶來災難。嘿嘿,我還真有本事,一出生就能害死人,剛出生就是族人公敵。
口水、毆打是經常的,沒有飯吃是天天的,而我的名字就是‘小災星’。頭破血流的時候我就死命瞪打我,嘲笑我的人。如果我是災星,我想他們死,我想他們天天食不果腹,想他們也被人唾棄。實在沒有辦法我寧願與他們同歸於盡。可惜我一個願望也沒有實現,我到了九歲,欺負我的人還活地好好的。我也還是吃不飽、穿不暖,我還是睡在地板上。
嬸母心善在族裡是出了名的,因為她明知道我是災星還願意給我一口飯吃。沒日沒夜幹活,她也不會給一個好臉,只想到他們收留了我,沒想過現在他們住的房子、他們種的地都是我阿爹的。
九歲了我還沒有喝過熱水,沒有睡過床,不知道鞋穿在腳下是什麼感覺。更沒有穿過一件衣服,我總是披著、裹著一塊髒髒的麻布。
山裡有座廟,是族裡的神廟,可是沒有人能找到。族裡一直傳說那裡住著神仙,他們保佑我們族人的安全。我一直想去找,想問問神仙我到底是不是個災星。
嬸母說家裡藥材越來越難賣,價錢越來越低,可能是我這個災星的緣故。她當時的眼神很像蛇的眼神,還是毒蛇捕食時候的那種眼神。我低頭切藥材,不敢說一句話,怕‘蛇’突然來打我。
半夜熱醒,聽到嬸母的話:“明天就把那小蹄子給賣了,不能讓她一直白吃白住。換個豬仔回來養,到年還能吃肉。”只有她一個人是聲音,阿叔一直就很少說話。“你說句話,賣給別人我們家好運也就來了。”嬸母很高興,“再等等,那不是好人家,聽說死了好幾個了。”
“死鬼,這家的價最高。好人家?好人家誰要這個災星?以前好幾家都沒成,這次一定要成。”嬸母聲音又細又尖,像刀子一樣。我死命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踢到院中的掃帚我都不知道,躺在地上不能動。
嬸母惡狼般衝過來,“小蹄子想跑,那繩子來。”她胖胖的身軀壓在我身上,我都聽到骨頭的叫聲。“明天就把她賣掉,死鬼再出事我要你好看。”阿叔彎腰任她辱罵。
綁起來仍在柴草裡,我沒有哭,哭了這麼多年也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哭沒有用。繩子快勒進骨頭了,我磨了很久,只讓自己手掌破了。等死的時候我一直詛咒認識的人。欺負過我的人。老天。還有山裡的神仙。
天矇矇亮,阿叔帶把刀進來,我想我的日子到頭了。“快走,別回來。”手腳鬆開,阿叔就說了一句話。
我要去找山裡的神仙,問問他們到底有沒有長眼。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頭頂開始一直是白花花的太陽,後來漸漸天黑了,星星出現了。山裡的狼在夜裡嚎叫,而我也剛好走到一個斷崖。與其讓狼活吃了我,還不如現在就死。站在崖頂有又一次詛咒世上的人,山裡的神。
“這丫頭還挺好玩,”我跳下去的時候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我想可能是到了地府。
醒來發現在軟軟的床上,早知道地府這麼好,我早就死了。
“丫頭,胡想什麼?你還沒有死。”一個白衣女人,年紀不輕了,可是還是很美麗。“以後你就侍候我,你就什麼名字?”
我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仙,其實他們也是人。山裡的廟不過是月教的總壇,就我的女人管理教中書籍。於是我開始認字,學會繡花描樣,學會梳頭畫眉,學會飛簷走壁,學會下毒解毒。也有了名字——月娘。
主人很少出門,總是關在書閣裡看書,吃東西也很少,有時候我懷疑可能她真的是神仙。有時候會有人來看她,她都是一杯清茶待客,茶涼趕人。客人都遵守她的規矩,只有一個人,一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