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辭行。
夜幕降臨的時候,全軍的戰士們開始了歡樂的酒會,點起篝火,大塊地吃肉大口地喝酒,講著粗鄙的笑話,笑得放浪形骸。雨菲知道聞人殤不喜吵鬧,這樣的時候,他一定會坐在帳篷裡看書,活著一個人站在黑暗裡想著事情。
走到明黃色龍帳跟前,雨菲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打起帳簾走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他正端坐在燈盞邊,全神貫注地看著奏摺。出征在外太久,朝上的事情,自然讓他放心不下。
雨菲想起臨行前風清說的三月期限,現在為止眼看著三月期限快到了,便開口道:“皇上還是儘快回京吧,朝中雖然由魏侯主持事務,可是拖得太久終不是好事。”
聞人殤聞言驀然抬頭看向雨菲:“你如何知道朝中的事情?”
雨菲淡淡一笑:“沒什麼,隨口一說罷了。”
“朕自那天醒來後,好些事情都不太明白,朕這幾日看奏摺,就想不明白朕為何要留了密旨誅殺蘇氏一黨,雖然蘇丞相狂妄了些,可是當前的局勢並不應該引起朝局的動盪……”
“皇上,這些都過去了,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吧。”雨菲壓住心頭的酸楚,勸說道,他都不記得自己了,那麼和自己有關的事情自然是都記不得的。神物果然是神物,竟然讓一個人的某些記憶消失的如此乾淨。
聞人殤揉了揉眉頭,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他的右手邊是高高的一摞尚未批示的奏摺。雨菲心裡想著,也許明天她應該知會風清,和自己有關的摺子就不用送過來了。
聞人殤揉了眉頭後問雨菲:“你來朕的大帳裡可是有事要回稟?”
雨菲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忙說:“皇上,我今日是來向皇上辭行的。皇上明日要回京了,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就此別過吧。”
聞人殤臉上露出些許的驚奇:“他們說,你是朕的貴妃,你難道不該跟著朕一起回宮嗎?”
雨菲淡淡地笑了:“貴妃不過是個稱呼,皇上說是就是,皇上說不是就不是。”說到這裡,雨菲跪了下來,乞求道:“皇上,看在我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就還我自由吧。”
聞人殤推案站起身來,在大帳裡踱了幾步,身形依舊是那麼的英武挺拔,身姿矯健,烏黑的頭髮一不亂地束在頭頂由金冠束住,面容是剛毅和俊俏的,踱了幾步後停下腳步,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你救了朕的命,朕理應厚賞你,可是你這個要求,朕卻不能接受……為何你說你要走,朕的心裡竟然感覺有些空呢。”
“皇上,你的宮裡有北地第一才女蘇玄做皇后,現在又有了聰明機智的如妃,往後還會有許許多多的絕色女子來伺候皇上,我只是個平凡女子,皇上你就成全了我吧……”雨菲說著就地磕了個頭,今天她一定要走,不然這以後的日子生不如死。
半晌之後,聞人殤重新在放著一厚摞的桌案後面坐了下來,略顯冰冷的聲音說道:“你若執意要走,朕成全你。”他壓下心中的異樣,和兩國交戰的戰事相比,和朝堂上的腥風血雨相比,一個平凡無奇的女子的去留實在是小事一樁。那麼一大疊的奏摺等著他決斷,他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平凡的女子身上。
雨菲再次叩首:“多謝皇上成全。”說罷起身快步離開了龍帳。迎面瑟瑟的秋風吹來,臉頰一涼,雨菲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不要覺得許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從今以後他是高高在上的寧國的君主,她是鄉野一個平凡的女子,從今往後,山高水長,後會無期。
雨菲在她不起眼的簡陋的帳篷裡靜靜地坐了一夜,天邊漸漸泛亮的時候,她才起身,背上簡單的行囊,朝外走去。凌晨時分,喝醉了酒計程車兵們睡的正香,也許是戰事結束了,大家紛紛放鬆了警惕,營地裡連巡邏的衛兵都躺在草叢中睡得死豬一般。雨菲伸展了一下胳膊,做了幾個深呼吸,呼吸著大山裡清晨新鮮的空氣。
從今以後就真的自由了,她輕輕地離開了營地,朝著山的另一邊走去。山路崎嶇,她一個人走的有些吃力,泥土被露水打溼了,草叢中滿是露水,溼了鞋子沒什麼,可是這麼滑的山路可把她害苦了。好幾次就差點摔倒,平地上摔一跤是小事,山路上摔一跤弄不好就要滾下山去。
忙亂之中,前方一個穿著常服的男子拿著一個柺杖一樣的走了過來,將那個帶著些許木屑的柺杖遞到雨菲的手中。雨菲接過一瞧才發現這是一個由木頭削制而成的柺杖,不過握在手裡感覺還是挺舒服的,有了它走起滑溜溜的山路就好多了。
石巒見雨菲很喜(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