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承諾!
華一脈看著那雙眸子裡泛出的森寒之意,心中卻放下心來,緩步退了出去,如今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不如,將空間留給王爺,好好的靜一靜。
諾大的宮殿裡,宗政無憂的身子孤寂的滑落在地上,握著手中的玲瓏棋,滾燙的淚水,緩緩的落到手背上。好像一滴滾油一般,那種痛,蔓延到心底深處,與心中的痛驟然碰撞在一起,痛不欲生!
絕望鋪天蓋地的將他壓那座無形的大山之下,血和淚,混合著,心,撕扯著,如同被一片一片連著血肉割下來,再重新拼湊。
至始至終,他卻無法發出一聲吶喊!
他,還是他,但已經不是以往的他。
“寶貝,等我一時,黃泉路上我伴你而行!”
幾乎夜之間,大夏陷入前所未有的動盪之中,繁華的帝都,人口十萬餘,竟然在一夜之中,四處逃難,萬巷皆空。
高高的城樓上,站著一個邪魅的身影,寒風四起,銀髮飄揚。
御衛軍,城防軍,宵禁營所剩兩萬餘人,均臣服在這道身影之下。
大夏最為尊貴的帝王,曾經天子,一朝主宰,如今,被狼狽的扣在重華殿前,雙手摺斷,傷痕累累,絲毫不見一絲帝王氣度,等待他的,是一種比死還要殘酷的煎熬。
洛王宗政溫澤,還未回到封地,聽聞帝都傳來的訊息,率先調兵,打著誅逆賊的旗號,號召三萬將士,朝帝都進軍。
幾次攻城,傷亡慘重,然而,他卻發現,宗政無憂所要的肯定不是皇位,而是毀了大夏!如此消耗,實屬不智之舉。
在帝都北城之外就近的汾城駐軍,靜待局變。
宗政離笑率一萬將士,在帝都七百里的地方,按兵不動。
宗政擎天卻毅然的回到邊關要塞,對這場大亂,看似沒有要參於其中的意思。
宗政子默,跟本不知道窩在什麼地方,至從宗政無憂攻入夏涼宮出來之外,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青洲率兵五萬,勢如破竹,卻在出了青洲之後,悄然轉了回去,全都守在要塞之城。
然而,還未來及離開大夏境內的各個小國國君,卻趁機悄然動起。
樓蘭,大宛,無恙,三國連手,越過宗政離笑的大軍,直入大夏,在各個城中,燒殺擄掠。這其中,有多少宗政離笑的縱容,自然不得而知。
反正,這三個小國,連起手來,也才萬餘人,半月之內,幾乎搶光了大夏的各個繁華的主城,帶著勝利的姿態悄然退場,只留下一片殘垣斷壁。
一怒千丈為紅顏,白髮似雪情魂斷,一朝賢王百千魅,生殺予奪天下亂!
這是流出去的四句打油詩,為愛,可以撐起一片天下,為愛,也要以毀了一片天下。
不知道重華殿前苟延殘喘的大夏皇帝,此時,作何感想,他想讓大夏昌盛,名留千史,如今天的大夏四分五裂已成定局。
而宗政無憂想要的,還遠遠不夠!
然而,聽到這四句詩的時候,璃月已經來到漠河,輕輕的掬了一把水,洗去臉上的塵埃,手腕的動作,還是過於生硬。
如今的她,身上穿著一件粗布衣裳,臉上略微修飾了一下,完全一個清秀少年的模樣,看不出一點女人家的模樣。而且,聲音是個溼潤的男聲,誰會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是個女子。
樣子看起來有些落魄,與四處逃難的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西門霜華站在一側,身子止不住的扭動,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穿過這麼粗的料子,粗硬的衣料硌的他潤玉一般的面板,就好像滿身長跳蚤了一般。
“不習慣?”璃月拿著一塊豔紅的布擦著臉上的水珠。
西門霜華看著那塊布料,眼中閃過一絲悲憤,他的那套華服,被她撕成了無數塊,除了這片之外,其它的,全都無法開口細說!
刷完馬身之後,拿來擦馬,吸水。
上完茅廁之後,拿來,柔軟。
華麗袖子簡易一縫,包袱。
奢華的領邊,扯成兩段,一段栓在他的腰上,一段栓在她的腰上,褲腰帶,結實。
“誰說的,我習慣的很。”
璃月輕輕坐下,看著遠方的荒原,四處逃難的人不時會從眼前走過,就連漠北這裡,都有人逃來,想想帝都,就知道是怎麼一個亂境。
如今,玲瓏棋,還有她,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樣的結果,甚好。
就是不知道,宗政無憂此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