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好似想起來什麼一般,睜大了眼睛,“他不能……他不能稱帝……”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答應……答應我……關鍵時候,拉他一把……我欠他……實在太多。”
“這些……”顧雲初猶豫了一下,“是和您和爹爹的約定有關係麼?”
“約定?”戚元語調微抬,“算是吧……”
他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二人私交不錯,他還欠我一條命,這個人情,只能如此還上……本來,本來是想將這一盤棋下的完美無缺,結果沒有想到你會進入棋中。”
“我是整盤棋的弱點麼?”顧雲初忽然皺了眉頭。
“你是顧清遠之後的……第二個平衡點……因為你是他的女兒……可是……”他緩了口氣,“一旦進入棋中,平衡點就會開始有偏疏,最終……最終或許可以達到下這盤棋的目的,可是也許會有什麼不一樣……”
“他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總是不想你受委屈的,可是這次迫不得已將你送到東越,也是為了他不在華國的時候,能有個皇室能夠保護你,不被有心人陷害……”
突然的變故,讓顧雲初跌入局中,接受一切的安排,顧清遠最初是不曾想,也捨不得的。
“我會在關鍵時候拉他一把。”顧雲初忽然如此答道。
他們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顧雲初自己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她必須聽從安排才能迅速順當地走完這一局棋。
戚元說了這麼多話,大約是迴光返照的,見顧雲初答應了他,終於閉上了眼睛,緩緩舒出一口氣,“總算沒有白等……”他如實道。
顧雲初鬆開了戚元的手,極為緩慢地退了下去,只是想著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瓜葛。
外面的幾位皇子似乎早已等不及了,見到顧雲初出來便要往裡面衝。
其中戚少桓走得最為緩慢,顧雲初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來戚元說這個人不能稱帝,忽然有些搞不明白了,無論口碑還是才能,戚少桓都要比戚少陽還要好,到底是哪裡不適合稱帝了。
心中琢磨著,完全忽視了周圍人看她的目光。
顧雲初正摸著下巴,忽然聽到殿內一聲哀號,隨後是響徹大殿的哭聲。
她忽然明白了,戚元吊著一口氣就是在等她回來交代一些事情,而話說完了,他也便毫無牽掛地離開了。
她忽然嗤嗤地笑了起來,在一片哭聲之中顯得格外另類。她忽然想起來,剛剛這個男人說他最愛的是蕭妃,可是他的愛實在是太過可怕,拘禁了自由,還不能給予絕對的信任,就這樣讓那個驚豔江湖的女子悄無聲息的離世。
“笑什麼!你這個賤女人笑什麼!”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看起來瘋瘋癲癲的,金釵斜插都險些要掉下來了,她指著顧雲初的鼻子,隨時要破口大罵的樣子。
轉念又撲到了殿門口,“陛下!陛下您不能走啊!我們該怎麼辦!”
顧雲初好像忽然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傳說之中嫉妒怨毒的皇后。
她模樣凌亂,撲天搶地,“你還沒有補償我!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我為你揹負了千古罵名,可是你還是要去找她,不肯帶我走!”
顧雲初微微側頭,倒是不知道是該厭惡還是要於心不忍。
子嗣
那個驕傲的女子,終究是一頭撞在了大殿前的石柱上,追隨殿內的人而去。
所有的人都怔在了原地,反應不及。
這一刻,顧雲初是敬佩她的,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全部的愛意。縱然,這個女人已經瘋癲了。
是的,顧雲初早便打探清楚了,皇后之所以去休養,便是因為她已經瘋瘋癲癲了。
只是,九泉之下,三個人又該如何相處?長從來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是不是愛了不該愛的人,她抬起頭來,忍下了淚水。
若有一日万俟暄不愛她了,她會不會選擇乾脆離去?還是會向這個皇后一樣,就算他心中沒有自己,也要執著地賴在他的身邊,直到生命的最後也不肯放棄,不肯示弱。
一對帝后,在同一天同一個時辰之內離去。無人不唏噓皇后的用情至深。
大葬是在七日之後,而戚少陽作為太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的登基大典選在了七日之後的又半月。
從一介太子到帝王之尊,顧雲初也終於站在了鳳儀宮內,成為一朝皇后。
戚少陽登基前一日,尋到了鳳儀宮中。
“能護著你的父皇已經駕崩,你覺得你還能當上這個皇后麼?”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