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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伸手替他解下腰間玉帶,冰涼的冷玉華帶由她指間滑過。尹文衍澤倒也愣下,不做多言,任著她侍應。妻之職,婦之綱,這一系列工序,早是在反覆練過許多次。不多功夫,便是要退到最後一件薄衫。延陵空的赤身裸體,她從來沒少看。但也不知為何,換應對了現實之景,她還是稍有恍惚,指尖觸了那細細一條絲帶文扣,卻呆愣住,頭皮漸也發麻,眉心突跳。猶豫下,硬挑起眉角,解了那軟扣,下意識地要閉目,卻在觸了滿眼底螺青之色後徐徐呼了口氣…好在他套了褻衣於內裡。

但也不知是這男人習慣古怪,還是他特意多做了準備以備難堪尷尬,這初次寬衣解帶的場景,總算還不算難看。延陵易只覺自己該盡的禮責是以盡到,便退了裡側,未臥,聲音淡淡的:“睡吧。”

尹文衍澤溫聲應了,熄了昏燈,展衾被而臥。

團帳緊闔。漆黑中,無一絲光亮。延陵易這才不出聲地隨著臥下,背靠尹文衍澤沉沉闔了目。縱他是不舉,只暖衾中夾著他人氣息,仍是要她不適應。許多年皆是獨枕而眠,這第一晚與人共枕同眠的滋味並不舒服。

身後忽地涼下,隨即又暖起,似有人輕攬上她雙肩。延陵易隱隱皺緊了額頭,只未言聲。

是尹文衍澤出手環住了她,那隻手自被衾中由她肩頭滑至腰間,終扣住了她軟腰,將她半個身子帶到胸前,以下顎抵著。

長甲攥在手中,鑽心的疼痛才能替自己掩下一心慌亂,延陵易忍下,默不作聲。

他溫軟的唇印著她後頸,微有些暖意,因是自己的身子太過寒涼。

“雖做不了他個…吻你還是能夠的。日後夫人想怎樣,只說了就好,太過憋屈自己是會傷了身子。”他眼瞳明亮,卻未看她,只認真地吻了她後頸每一處,而後沿著左肩滑下,“至於延陵家的子嗣存息…為夫怕只能有心無力了。夫人可以納男寵延子脈,為夫睜一隻眼閉一隻則好。我們人前是伉儷情深,人後各有其獲,倒也不錯。”

蘭花狀的疤印紋在她肩胛,倒不知因何留下,竟連舊疤也極是誘人。唇輕點了那處疤痕,他感覺到她掙扎地顫了微許,眸中笑意於是更深,蠻橫地以唇重重欺上,窒息地吻過,舌尖玩弄地掃著疤印的輪廓,是六瓣心蘭。

那傷疤年頭已是久遠,只在他唇下仍是會鑽出嗜心的疼痛,無名指的長甲斷在掌中,手心似凝了血,延陵易寂寂抬眸,緊咬了雙唇,詭譎地慘笑一瞬而逝…尹文衍澤,你果真也不是善主!若言她是習慣了冷漠,徹心徹骨的殘冷。那他…便是戲子,一臉溫潤清明不過是面具,焉知那重重幻影之後,他一顆心又是以什麼做的。人皆有欲,這世上本就沒有大善人,更沒什麼清心寡慾。他說各有其獲,她也真想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終於終於,還是顯露了真顏。

第二十九章 子禮

四更時,延陵易便是醒了。或以說,她本就未眠。

不作聲地下了榻,披著長衫繞簾出了內寢,搖醒了外半間守夜的賢兒,示意她同自己出來。賢兒睡眼惺忪地隨她出了正房,欲言反由延陵話聲壓下——“燒水,我要泡湯。”

賢兒不解,大半夜泡湯是什麼規矩,然還是引著她入了側間。

她襲著寬大的袍子沉於池底,水流盈暖馨香,在水下用力睜了雙目,試圖看清所有的模糊。她知道此刻賢兒一定在偷樂,她方才見了自己後頸稀疏的吻印便揚了眉梢,是滿眼的驚喜。只又有幾個人能知道,都是做戲,連吻都是可以拿來演戲的。她從來不是一個好戲子,飾不出以假亂真的情緒,也不會裝出那麼多神情。她只是她,殘冷如霜、步步鑽營、為奸做佞的延陵易。

沐浴而出,她選了件高領衫衣,層層裹住仍覺不夠,便放下了高髻,改梳了垂鬢。一年三百餘日,都不會有絲毫變化的延陵易望著對鏡中陌生的髮式,似連自己的影子都不熟悉了。

天,仍未破曉。

廚膳間只有三兩個起早的小丫頭在燒水蒸燻,再不過半個時辰,是王爺晨起洗漱的時間,而後便要用早膳。王爺和姜夫人的食膳更是要分開做,王爺喜在清晨就著豆鼓醃菜用清淡的白粥,姜夫人日以三頓必是要用飯食,且早間的膳菜,做的不好,便是要失了全天的胃口。王爺曾以親命食膳堂,尤以姜夫人的三餐加膳為最重,其他皆可次之。

“徠香。”燒水的小丫頭揉著眼道,“王妃晨時是喜好吃什麼口,你問好了沒有。是與王爺同膳嗎?”

“延陵忠不是把延陵府的菜膳單要給了我們一份嗎?你照著做便好。我還要準備姜夫人的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