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頭今天是鐵了心要破壞王家的院子宴,哪裡肯就此收兵,不但不走,還當著王老頭的面,把獵槍戳在地上,槍把朝下,槍口沖天,一手扶住槍身,一手*起裝火藥的長把小勺,慢悠悠地從掛在腰上的火藥袋子裡挖出火藥,慢悠悠地往槍口裡裝火藥,平時只裝三小勺,而今天他故意裝了六小勺!裝完了火藥,把小勺插在大紅布腰帶上,用這隻騰出來的手,從掛在腰帶上的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把鐵砂,還是用慢悠悠的動作,把鐵砂裝進槍口裡,這一切動作做完之後,錢老頭雙手把獵槍舉起來,平端著,竟然,居然,槍口瞄向王老頭!
要知道,這是兩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啊,此刻,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為了後代子孫,具體點說,為了他們的孫女錢多多和王小丫,兩個小老頭竟然像兩個老頑童一樣叫起陣來。
火藥獵槍的射程,一般在30米到50米左右,也就是說,就是錢老頭朝王老頭開一槍,一般情況下也傷不著王老頭。但是,裝了整整六小勺火藥,誰知道這射程會不會延長個十米二十米呢。
錢老頭的長杆獵槍長達三米,那黑洞洞的槍口衝王老頭瞄著,按說這也夠威懾的了,然而,王老頭是誰啊,當年隻身大戰四個鬼子八個漢奸,都不帶眨眼的,何況你一杆破獵槍!嚇唬誰呢!當我是小孩子不成!
“嗄!”王老頭抬手又是一鞭,這一鞭玩了個花樣,長達三米多的鞭身在空中劃了個“王”字,而兩米多長的鞭條在空中打了個“八”字,鞭稍響處,把身旁不遠的一棵大樹叉上的鳥窩抽了下來,這個鳥窩裡有一窩鳥蛋,王老頭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恰好組成了“五八蛋”三個字的意味,而在鳥蛋下落之際,王老頭甩出一個輕鞭,只聽“譁”地一聲,十幾個鳥蛋應聲而破,在空中劃出道道蛋青和蛋黃,這後面的意思是快滾蛋!
王老頭的意思表達,清清楚楚,深知洞裡的錢老頭當然再清楚不過,這一下激怒了錢老頭,手中扳擊一扣,“嗵”地一聲,獵槍響了!
不過錢老頭在扣動扳擊的同時,托住槍身的左手微微一抬,槍口便抬高了一個角度,他也怕出意外傷著王老頭啊,嚇嚇王老頭可以,但不能真傷了王老頭啊。
而且錢老頭在抬槍身的一瞬間,瞄見了剛才被王老頭一個響鞭驚飛的十幾只麻雀,這十幾只麻雀從剛才王老頭鞭打的樹上落到離錢老頭這兒大約十來米遠的另一棵大樹上,錢老頭的槍口便從王老頭身上移開,指向麻雀落下來的大樹。這十幾只麻雀驚魂未定之際,哪裡想到逃過一劫,大難又到,鐵砂呼嘯著飛來,這十幾只麻雀全被打了下來,夾裹著羽毛和樹葉,紛紛揚揚的向地下落來。
再說王家大院裡,一眾人等,眼見著王老頭掂著九龍鞭出了院門,在外面嗄嗄地甩起鞭子,同時傳來一聲聲槍響,一個個愣了一下,便紛紛起身,向院子外面跑來,看王老頭的戰事如何。
王小丫跑在最前面,其他人呼拉拉跟在後頭,一家人等大多數出了院子。
大帥知道這是王老頭和錢老頭較陣,自己處在一個微妙位置上,不好干預他們,因此沒有貿然跑出去,便拿眼看看老壽星,卻見王老壽星根本就沒有動身,仍然端坐在原位上,端起他的清代宮用小紫茶壺,慢慢地啜著茶。
大帥也就沒有動彈,慢慢地掏出一隻煙點上,緩緩地吸了一口,對著老壽星笑道:“王大叔和錢大叔真是老當益壯啊,他們像年輕人一樣,誰也不服誰,呵呵。”
老壽星不能用語言回答大帥的話,便微笑點頭,接著慢慢放下小茶壺,端起面前的酒杯,對大帥示意繼續喝酒。
大帥端起杯來,輕輕喝了一口,又把酒杯放下,外面兩個小老頭在對陣,自己豈能放開大喝?
院子外面。
錢老頭和王老頭之爭,開始弄得全村雞飛狗跳了。
最先反應的是狗,狗這東西,不是聽到動靜立刻就大叫的,它們憑著自己的靈性,要支起耳朵,先聽聽動靜,覺得聲音確實不正常了,才開始大叫。
錢老頭家養有一隻大黃狗,大小和大帥從燕京帶來的黃帥差不多,而王老頭家養有一隻大黑狗,也是腿長身壯,這兩隻狗最先反應,見自己的主人對陣,相繼飛跑過來,它們本來是想沖人去的,但它們打了個照面之後,便不再衝人狂吠,而是相互打將起來,二狗相戰,激烈異常,而村裡王二子家養有一隻大黑狗,是村上最大的一隻狗,聽到這邊如此熱鬧,也從家裡跑出來,直衝到錢家黃狗和王家黑狗打架的旁邊,先是蹲在一邊觀戰,後來見王家黑狗略佔上風,便來幫大黃狗的忙,三隻狗混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