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安父親半信半疑地將冰冷僵硬的巖安給了叫花子,目送他走出村口的寨門,跨出寨門的一剎那,他聽見一聲劃破天際的哭聲。
“兒他娘,我們巖安有救了……”
從此,巖安跟這個“叫花子”在一起,慢慢長大,叫花子告訴他的身世來歷,告訴他,有一天他會去拯救那個寨子。
巖安一路風調雨順般長大,習得一身好武藝,俠骨柔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漸漸地,盛名遠播,只是他一直戴著金面具,無人能識他的真面目。人們都叫他金面郎君。
忽然一陣子,金面郎君開始幹起了凌辱民女的勾當,一時間怨聲載道……
巖安因此受到了叫花子的嚴懲,將他綁在柱子上,嚴加拷打。這是從小到大叫花子對他最大的懲罰,這種懲罰讓巖安生不如死。
並不是因為身上的傷痛,這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在鞭打他的同時,將他養大的叫花子,也一樣受著同樣的懲罰。
這間暴室是叫花子所創。兩處吊環,只要將人吊上去,啟動機關,暴室裡就有兩條鞭子自動的抽打吊起來的人。
他和叫花子,同時被兩條鞭子抽打,直到彼此都血肉模糊,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叫花子都不相信奸。淫婦女的事情不是巖安乾的。
巖安叫苦不迭。他求叫花子,三日之後,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因為他知道,這個一直冒充他的名字幹壞事的人,只有巖玉。
他想弄壞巖安的名聲,讓巖安身敗名裂,讓巖安不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不能回寨子。即使使用巖玉的名義,這個地方都不容許巖安呆下去。
因為,巖安愛上了巖玉喜歡的女子。
那是巖安到寨子裡的一天,無所事事的他到處溜達著,想好好看看這個本該屬於自己的地方,又怕被別人發現自己是冒充的,發現自己是十幾年前就該死的巖安,族人會怎麼樣?會以欺騙之罪將巖玉一家老小都驅逐出去。
春天的花爭芳鬥豔,春天的陽光明媚溫暖,巖安不禁低吟淺唱。
“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你在唱什麼?這歌兒真好聽。”
巖安轉過身去,春光裡,站著一個穿著淡黃衣服的女子,長髮飄飄,笑臉吟吟,陽光灑落她的一身。
巖安瞬間就心動了。
這應該是寨子裡的女子,而是巖安不知道她的名字,不敢妄自開口,他淺笑著遮掩自己的驚慌。
女子卻走過來,昂起頭笑著說:“你不是寨子裡的人。”
巖安大驚!她是怎麼知道的?他看著自己的打扮,沒錯,他穿著巖玉的衣服,一點沒錯,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寨子裡的人。
“你像巖玉。但是,巖玉不唱歌,不吟詩。巖玉看見我會上來打招呼,你反而不理我。巖玉喜歡皺眉,你喜歡笑……說,你不是巖玉。”烏藍朵巧笑倩兮。
“我不是。”巖安竟然在她的笑容打動下,承認了。
“噓!”烏藍朵輕笑著,“別出聲!你教我唱歌讀詩好嗎?”
“好!”巖安巴不得啊。
一來二去,巖安和烏藍朵熟了,彼此都好感倍增,也讀懂了彼此的心事。巖安到寨子裡的時間多了起來,他夜裡來,巖玉白天就不能出門,躲在家裡,讓巖安代替自己的身份在寨子裡閒逛。
“阿藍,跟我走,到外面去,看外面的世界。”巖安拉著烏藍朵的手輕聲說。
“我怕阿爸不答應,而且我走了,阿爸會傷心……”
“不用怕。兒女長大了,就像鳥兒一樣,會離開自己的父母,飛到遠遠的地方開始自己的生活。而且你還不是鳥兒,你是苗寨的鳳凰,那你就更應該飛到遙遠的地方,去見識另一番生活。”巖安耐心的說,“外面的世界,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若不去適應,不去接納,那麼,你就是一個落後的人。”
“寨子裡挺好的。我就喜歡。”烏藍朵倔強的說。
“寨子裡的人腐朽,老化,頑固不化。”巖安說,“他們遵從著祖先的封建思想,禁錮自己,不讓先進的文化流進來,也不讓自己的人走出去。這樣的苗寨,早晚會毀滅在自己的手裡……”
“好吧,巖安哥哥,我跟你出去看看。”
“真的嗎?阿藍。那這樣,時間就定在即將到來的祭祀之夜。一言為定!”巖安興奮地說。
“一言為定!”烏藍朵羞澀地靠上巖安的肩頭。
祭祀之夜的前半部分,確實如他所講,一切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