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永遠沒臉踏上紫陽城的土地,哥哥的靈魂將永不安寧,化作厲鬼纏她一生……
而風俊揚在製造了去往雲南苗寨的假象,將馬奔等人引向雲南之後,他駕車帶著隨時可能毒發的花奴謝連翹,往百花城的追月閣趕去。他希望追月會在那裡,讓謝連翹再見她一面。當然,他還有更加艱險的任務,那就是投靠葉玄機,取得他的信任,將金梅令騙過來。
一路上謝連翹雀躍著,不時的趴著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越來越近百花城,謝連翹就越是興奮,百花城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他都是有感情的,當他看見寫著“百花城”幾個大字的匾的時候,居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很快就會到追月閣了。”風俊揚安慰著,此時他一身喬裝,黑色的帽子下,黝黑的面板,嘴角還有兩撇小鬍鬚,一看就是一個風趣的中年男人,那膚色和氣質,與之前的風俊揚完全不同,這樣謝連翹偷笑了許久。但是很多時候,謝連翹是沉默的,或者準確一點說,是半昏迷的狀態。
毒藥已經將他全身的肌膚和五臟六腑侵潤,這種慢性毒藥的殘忍之處在於,它慢慢吞噬著人的生命,而到了最後的關頭,還會讓這個中毒的人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敏銳的感知,讓死亡的氣息和衰竭的痛苦一般伴隨著中毒的人,知道嚥下最後一口氣。
風俊揚於心不忍,他表示要下車給謝連翹買一些止痛藥,西藥裡的止痛藥是非常管用的,但是謝連翹不肯,他害怕那神秘的西方藥物會將他的痛苦抹去的同時,也會將他的記憶抹去,讓他變成一個等死的木頭人,他不希望這樣,他要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明亮的眼睛,去看一看他夢中的追月閣,看一看他的追月,他知道,此行叫“最後一次”,每一眼都是“最後一眼”。
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人到盡頭的悲涼,相反,他在路途中一直都非常愉快,哪怕痛苦一路跟隨,他喜歡風俊揚開車的時候窗外吹進來的風,喜歡風俊揚下車給他買的好吃的東西,喜歡用斷手去觸控風俊揚的後腦勺,然後再摸摸自己的後腦,滿足的笑著,伸出手比劃,告訴風俊揚,他倆的後腦長的一模一樣……
“這個地方你來過嗎?”這裡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這些新房子在沒有蓋起來之前,這裡是什麼?”
風俊揚時不時的指著外面的風景問他,然後側臉看一看謝連翹的比劃,他知道謝連翹不會用語言表達,但是他還是非常樂意的告訴風俊揚,在他記憶裡那些地方的樣子。
其實風俊揚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他只是想讓謝連翹高興一些,讓他不要在路途中一睡不起。
但是很多時候,他發現自己問話的語氣,跟以前他小時候拉著風問柏問這問那的語氣是一樣的!他小時候,歪著腦袋問風問柏:
“爹爹,那樹什麼時候發芽……”
“爹爹,我們這裡沒有蓋房子之前,這裡長了什麼樹?”
“……”風問柏會不厭其煩的回答他,就像如今坐在旁邊比劃的謝連翹一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樣的話,同樣的動作,而風俊揚問一千次一萬次,風問柏也是每一次都回答。
往事歷歷在目,風俊揚突然記起,他昨晚與蝴蝶先生進入吸血鬼城堡的時候,剛好碰到“無上之王”出行,那些隨行的面孔裡,他沒有發現風問柏的臉。
他去哪兒了?單獨行動了還是躲起來怕見到他?
或者他在“無上之王”的某一次戰爭裡,死了?
蝴蝶先生從來沒有向風俊揚提氣過風問柏的下落和情況。風俊揚知道,那是因為蝴蝶先生刻意的避開這些事情,他不想讓風俊揚還陷在往日的感情裡,風問柏是吸血鬼,風俊揚現在的身份也是吸血鬼,但是蝴蝶先生最清楚不過他們在做什麼。他不想風俊揚真的入戲,把自己真的當成了一個吸血鬼。
謝連翹還在一旁比劃著,風俊揚側臉看他,一會兒浮現出來的是謝連翹的臉,一會兒又是風問柏的臉,他們的臉交織著,讓風俊揚不禁又溼了眼眶。
“爹……”
他這一聲小小的呢喃,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發出的。
但是卻被謝連翹聽見了。這個小小的醜人,突然像被電擊一樣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瞪大一雙綠豆眼,看著風俊揚,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風俊揚也有短暫的錯愕。他看見謝連翹那張皺巴巴的臉,那臉上竟然有了激動的表情!
突然間,謝連翹好像失控一般,突然向風俊揚撲了過來!
風俊揚趕緊急剎車,但還是讓自己和謝連翹撞上了。謝連翹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