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後又傳來了接二連三的驚呼聲,一下子像雞兔出籠般,所有人炸開了窩,四散逃命。
陳如風扭頭一看,那些冤魂不散的追殺者,又重新立在了屋頂之上。
咬咬牙關,陳如風一腳蹬起,腳踏綠光,身體卻是平向後移,往薩克德的屍體倒飛過去,一眾蒙面黑衣人,連忙化作飛天鬼影,往陳如風撲來。
漫天黑影交錯,如一張伏天巨網,籠罩而來。
陳如風兩手拉著薩克德冰冷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深吸一口氣,身作綠光,縹緲行影,在間不容髮之際,脫離了這些黑衣人的包圍網。
破風而行,陳如風揹著薩克德的屍體,在綠光的掩護下,飛速逃竄,他不用看,耳中也呼呼傳來身後劇烈的破空之聲。
已經來不及傷悲了,此刻陳如風的腦海之中,全是如何躲避開這些黑衣人的追殺。
又是一陣強行的提氣,陳如風速度驀地加快,化作一道風箭,呼嘯一聲,只帶著身後長長的一串殘影。
愈近那熟悉的房子,陳如風心中愈亂。
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普姬娜交代,上一次因尷尬之境而分離,今日他居然就揹著她父親的屍體回來見她……
而他更擔心的是,普姬娜會不會受得了,如此重大的變故,還要在她本來心已受創傷的基礎上。
急促地敲了敲門,陳如風臉上盡是斗大的汗珠,背上還有有一具冰冷的軀體貼著。
開門的人,竟然是塔可拉,他看了看滿臉狼狽的陳如風,又看了看他揹著的薩克德的屍體,臉容大變,驚恐之情溢於表,嚇得往後倒退了幾步,喉嚨像是被人扼著一樣。
陳如風費勁腳力,才走進屋內,把薩克德的屍體顫顫地放下,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啊——”一陣尖聲的呼喊刺破了陳如風的耳際,普姬娜剛開啟房門,看見躺在地上已經斷了氣的父親,用手捂著嘴巴,眼神一片悲恐,像呼吸不來一般,眼皮驀地一合,竟暈厥了過去,塔可拉連忙一個箭步跨過去,將普姬娜抱住。
陳如風經過剛剛一番惡鬥追逐,已是真氣耗盡,就連體力也所剩無幾,此刻也只能喘著粗氣,面對這般亂局,也無能為力。
而外面,一眾黑衣人,已然立在四周的屋頂之上,街上死寂一片,只有微微的塵揚起,與來不及收拾的攤檔,能證明剛剛此處還是人頭湧湧。
“弄醒她。”陳如風對塔可拉說道,他的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似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擠出這樣的三個字。
塔可拉瞪了他一眼,望了望昏迷不醒的普姬娜,對陳如風這無理的要求感到不可理喻,搖了搖頭。
“快!不然我們可能都得死在這裡!”陳如風切齒急迫地說道,塔可拉慌忙起來,手忙腳亂地將普姬娜放挨在牆上,思索一番後,最終選擇用手掌輕輕拍打她的臉。
普姬娜一臉疲容,像剛剛經歷一次天塌地陷一般,陳如風勉力站起,走到她身前,擋住了薩克德的屍體,問道:“有沒有辦法,能從這所房子逃出去?”
普姬娜望了他一眼,像是看一個才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一眼,隨即又將眼光收回,不再說話。
那個近似絕望的眼神,對世間萬物心灰意冷的表情,永遠地烙刻在陳如風的心裡。
塔可拉心疼地將普姬娜擁進懷中,抿著嘴唇,用“到底發生什麼事”的眼神望向陳如風,陳如風迎上他的眼神,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外面包圍重重,若無其它逃生之法,我們今天就要葬身於此了。”陳如風淡淡地說到,但普姬娜臉上依然黯淡無光,表情不起絲毫變化,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屋子之中,陷入了一片靜默,塔可拉撫著普姬娜的秀髮,不斷地說著天竺語,大概是安慰之類的話。
“你想讓你爹安息,你就要好好活下去。”陳如風最後說了這些話,若真的是註定天亡他於此,他也無話可說,只是怨恨不能為馬玉林等人報仇雪恨,覓得真兇。
普姬娜忽地抬頭,眼神卻望向牆角的一堆稻草上,很快又收了回來,呆滯無神。
陳如風精目一看,將那堆稻草移開,也只是一塊普通的地板而已。
陳如風輕敲那塊地板數下,將耳朵貼在上面,雙目一亮,地板下,是另有一番洞天!
“扶普姬娜過來!”陳如風對塔可拉說道,一邊將指甲嵌入地板的縫隙之中,發力一拉,竟將整塊地板掀起,露出一片漆黑來,像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陳如風不假思索地縱身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