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轉過頭來之時,卻發現一切都為之已晚。
怒風劍穿過了薛塵歸的胸膛,從他的背上透出。薛塵歸的表情停留在驚惶中,緩緩地低頭,難以置信地望著穿膛而出、頃刻間取自己性命的劍。
陳如風手執劍柄,和葉之杭身前的那個陳如風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
薛塵歸望了望面前的陳如風,又望了望葉之杭身前的陳如風,張大嘴巴,像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孩童般。
葉之杭的目光也在兩個陳如風之間來回了一下,沉聲道:“沒想到,你的縹緲功居然已如此卓絕,在如此強的氣勢之中還能不動聲色將‘幻’施展出來,實在教我防不勝防。”
陳如風一收劍,站立在葉之杭面前的那個幻象慢慢變淡、消褪。
薛塵歸眼皮跳動了幾下,雙目狂睜,啪地倒在了地上。
陳如風不對他存有一絲憐憫。想此人壞事坐盡,忘恩負義殺害霹玄靖,實在死有餘辜。
“這個人一死,這一局便算是我贏了。”陳如風轉過頭來,“你原本計劃先害霹家莊,廢去我天風幫一臂,再連帶將我天風幫清滅。只可惜如今薛塵歸已除,你再無人證可指證霹家莊,也再無能力對付我天風幫了。”
葉之杭嘴角似笑又似抽搐,沉默不語。
“既然你如此渴望贏,這一場比鬥我便算你勝,這樣大家現在都是一勝一負,就以最後一場武鬥來定輸贏。”葉之杭雙目驀地迸出殺意,周圍方圓原本緊繃著的氣勢瘋狂地爆開,一團一團的氣勁像水波般震盪。
陳如風雖然置身於炸裂氣勁之中,依舊毫髮無損,冰冷地看著葉之杭在宣洩此時心中的怒意。
“放心,既然我要跟你打,我便會用鬼家的功夫來跟你打,以替鬼王在天英靈嘗此心願。”陳如風語氣中自帶一股傲氣,似乎用上他的本家武功便會將葉之杭打得落花流水一般。
葉之杭哈哈一笑,大有笑他大言不慚之意,灰袖一揮,“既然如此,我便來稱稱你這個鬼王傳人有多少斤兩!”
白葉堂與鬼王之間的恩仇,終於要在今天來一個了斷。
與當日在相府還被葉之杭的氣勢狠狠壓制的陳如風比起來,今日的陳如風已如脫胎換骨一般。
原本他所修習的縹緲功便與鬼家的武功大多有異曲同工之妙,因此施展起鬼家武功起來便更加得心應手。
他一腳蹬起,便幻起一串重重虛影,彷彿鬼魅遊空,一時間半空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交疊,葉之杭如同被千軍萬馬包圍一般,換了一般人早就被嚇得心亂神慌,不知如何破解。
但葉之杭畢竟是葉之杭,武功豈是等閒。只見他掄起雙掌,一同運力往外拍出,兩道葉影掌勁疾射往圓牆般的黑影之中。掌勁方入影中,猶如巨石擊海,千層黑浪激起,黑影破滅,重新合成陳如風一人的身影。
鬼影閃動,陳如風往前一衝,眨眼間便靠近到了葉之杭的身旁。
“鬼拳殺!”陳如風一手執劍,另一隻手打出黑色拳風,彷彿無數陰鬼躲藏其中,伺機猛撲啃食獵物,幽森至極。葉之杭立刻就被拳風籠罩,全身驟起警惕,感到每一個部位都即將受到襲擊,難以全顧及。
葉之杭冷哼一聲,手擲出,拖動著一條長長葉影掃過,在拳風之中撕開一條裂縫,橫身一腿踢上,正是鬼拳殺的破綻所在。牽一髮而動全身,此破綻被葉之杭看穿,若讓他乘勝追擊陳如風爾後必然必會陷入無休止的困局之中,將好不容易爭取而來的主動權拱手讓人。心念急轉間,陳如風連忙抵起劍封住此破綻,被葉之杭一腿點中,怒風劍身上隱隱有一片葉影殘留,隨後才消去。而陳如風則被腿上的真勁震開,收起拳頭,雙足立在院子的門上。
葉之杭也退身至大廳屋頂上,陳如風的強橫遠遠出乎他所料。近身而戰的鬼家武功確實是如魚得水,令他不得不跟陳如風拉開一段距離。
陳如風不能讓葉之杭有好整以暇的機會,雙手握劍往前虛劈,黑弧劍光軌跡不定、在半空迴旋飛騰地擊向葉之杭。這一道劍光蘊集著鬼家真勁,意在讓對手無法預知劍氣的落點,直到劍氣臨身方能應付。葉之杭雙目圓瞪,雙臂一振,綠光裹手,頂上除他所站之處外的屋瓦紛紛應聲飛起,旋轉聚集圍在葉之杭身旁。劍氣在半空翻轉數週後才從他背後砍來,卻被那瓦片擋去了大部分氣勁,餘下的劍氣被葉之杭一掌擊碎。
陳如風暗道薑還是老的辣,懂得就地取材以屋頂瓦片卸去部分力勁,阻一阻劍氣的勢頭,讓自己有反應之機。
可陳如風的攻勢卻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