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天風幫方能避免覆滅之險。”韓陵說道。
李隆基一捋鬍鬚,奇道:“天風幫覆滅,於我們來說莫非是壞事?”
韓陵似乎早已擬好說詞,不假思索地道:“若天風幫真的覆滅,但它的殘餘勢力依然會被各大幫派瓜分,到時候江湖的力量不見會減弱多少。但若能保住天風幫,讓他們戰個你死我活,這樣就能大大打擊他們的勢力。而且這一次天風幫將會是作困獸之鬥,殊死反撲,恐怕牽連進去的將會是大半個江湖幫派。”
李隆基聽韓陵說得頭頭是道,卻仍舊沒有點頭,只是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似是需要時間考慮。
韓陵見李隆基遲遲未作回應,不禁道:“主上,陳如風確實是這個計劃之中的關鍵,我們切不可只顧眼前蠅頭小利……”
李隆基見韓陵連番勸說,便反問道:“話雖如此,但陳如風的確是曾經闖進相府,幾欲加害丞相,此事若就此罷休,朕亦難以跟百官交代!”
那一夜韓陵曾去至現場,對當時情形也有幾分瞭解,不慌不忙道:“當時正值天色昏黑,難以辨清其相貌,不能就此斷定是陳如風所為。此事疑點重重,加之丞相也安然無恙,皇上若提出不再追究此事,怕百官亦無異議。”
李隆基沉吟片刻,還不敢妄下決定,先問清楚韓陵道:“你真的有把握,可以令他們兩敗俱傷?”
“在下敢擔保,只要能將陳如風的罪名消去,整個江湖必定元氣大傷。”韓陵頷首道。
李隆基始終是將信將疑,閉目冥思片刻,睜開眼來道:“既然如此,朕明日就昭告天下,陳如風不再是戴罪之身。”
“主上聖明!”韓陵恭敬地道。
踏出房門的那一瞬,涼風拂過頭頂。
“哎呦,我們的韓隱士好久不見,也不知道跟那些江湖朋友廝混得如何了?”
韓陵順著這把冷嘲熱諷的聲音往上望去,一個短髮少年正冷冷地彎起嘴角,不懷好意地望著他。
“凡清,若你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說出來,不要在這裡指桑罵槐的。”韓陵縱身躍上屋頂,立到徐凡清身旁。
徐凡清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額上的髮絲,高深一笑,“方才你跟主上的對話,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韓陵有點不耐煩地問。
“我看得出,你是想保住那個陳如風罷了。”徐凡清笑著站了起來,在屋頂上踱起步來,又驀地轉過頭來瞪著韓陵,“怎麼樣?真的將人家當成兄弟了?”
韓陵面不改容,“我的理由方才已跟主上陳述得一清二楚,無必要再跟你多費唇舌。”
“哎呦呦,”徐凡清砸了幾下嘴巴,“韓隱士該不會是心虛吧?連眼都不敢正視我?”
韓陵雙目寒光頓放,像驀然射出的兩支利箭般指向徐凡清。
他破顏一笑,道:“凡清,莫非是你太久沒有跟我交手技癢,故此來激我?”
徐凡清神情一斂,似乎被說到痛處,冷哼了一聲,自知不是韓陵的對手,道:“你堂堂武學奇才,我又豈敢與你動手呢?不過,還望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韓某時刻謹記,不需你提醒。還有,韓某對主上永遠忠心不二,若果你想借什麼來挑撥是非的話,便不要怪韓某手段毒辣了。”韓陵雖是在笑,語氣卻利若尖刀。
徐凡清縱使受著赤裸裸的威脅,卻不好發作,只得一甩袖子,故作胸襟廣闊道:“好,韓隱士你儘管放心去辦好自己的事,我繼續去遊我的山,玩我的水,再也不來打擾你好了。”話畢,他便御起身形,如疾電般消失在韓陵的眼前。
韓陵獨自站於屋頂,望著徐凡清的身影漸漸消失,不屑地哼了一聲,才將目光掃向了仙來客棧的所在之處。
與此同時,相府之中也同樣不平靜。
李林甫幾乎氣得炸開鍋來,偏偏卻無處可發洩。
他雙手懊惱地抓著自己的腦袋,渾身不住地顫抖,兩隻眼被怒火燒得通紅,牙關咬得快要崩開,嘴裡不斷地念叨著一個人名:“陳如風……陳如風……”
田一山瑟瑟縮縮地立在書房門口不敢進去,想出言安慰,卻生怕惹火燒身,只得在那裡怯怯地看著李林甫。
自葉之杭身歿訊息被人帶回來後,李林甫就一直是現在這般狀態。
這也很難怪,指證霹家莊不成,還要將府內第一高手賠進去,李林甫還是頭一次吃了那麼大的虧。
更加難以想象在明日他上朝之時聽得皇上撤去陳如風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