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血肉相連一般。
陳如風攤了攤手,道:“這也是我自己的心中所感而已,平時我也是大大咧咧的啦,不過見你這般惆悵,我才正經一點,跟你說說我自己的感悟而已。”
丁雨久布陰霾的臉上,終於顯出了一絲晴天豔陽的笑容。
沒有多少人願意在寒冬的早晨,掙脫掉溫暖舒適的被窩,爬出來飽受凜冽冰冷的摧殘。江晟天一人,立於西廊,手扶欄杆,怔怔地盯著面前也透著濃重寒意的假石山,心中盡是無法停止的混亂。
按照李林甫的風格,應該很快就會出手了。也不知趙奉璋接下來的命途,該是如何被定奪。而一旦趙奉璋出了什麼事,江晟天自己雖不是罪魁禍首,也跟幫兇脫不了關係。
他閉上眼睛,竭力不去想。
他挖空心思,想找到一些什麼藉口,去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他一條命,可以救我和如風兩條命。”江晟天忽然心頭升起這樣的想法,隨即惶恐地甩了甩頭,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種自私的想法。
“小夥子,看你的樣子心事重重,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瞞住你的那位兄弟吧。”一把老成的聲音把江晟天嚇了一驚,卻見一中年鬍髭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旁邊,和他一樣,扶著欄杆,愁眉苦臉地盯著假山。
“你怎麼……”江晟天臉露惶色,也不知此人怎麼會一眼把他看個通透。
“呵呵,我只是隨便說個玩笑的。你那位兄弟現在在相府聲威不少啊,可憐我這些屈屈不得志的人,就在這裡混日子了。”話畢那人眉頭更添幾分愁。
“嗯……你是?”江晟天始終是對陌生人心存戒心,儘管此人看似也是跟他一樣,陷入愁困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苦笑一聲,道:“我也是相府的府客,萬一歸,當初得丞相大人垂青我的萬家拳法,便把我納入府中做府客了。”
“啊,那不是很好麼,你看看我,什麼武功都不會,一無是處,也只是跟著我的兄弟混日子而已。”江晟天道。
萬一歸搖了搖頭,又是長嘆一聲,“我家中老母急病在床,而我又沒為丞相大人做多少事情,現在急需銀兩回鄉,卻又怕丞相大人不肯答應,現在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不會啊,丞相大人宅心仁厚,肯定會答應的。”江晟天安慰道,哪知萬一歸竟冷笑一聲,眼神變得冷淡起來,又是出神地望著假山。
“宅心仁厚?小兄弟,有時候有些事情不要看得那麼簡單。”萬一歸語氣轉淡,哀愁語氣稍減,反而是一陣隱約的怨氣衝了上來。
江晟天亦心知李林甫工於心計,老謀深算,且能在朝野上縱橫多年,自是不簡單,但亦不需為那對於他來說杯水車薪的銀兩斤斤計較,看來此事是別有內情,一下子來了刨根問底的興趣,道:“怎麼萬兄似是別有隱憂?”
萬一歸又是一聲不滿的冷哼,鬼祟地張望了一下四周,刻下無人,便湊近江晟天的耳朵道:“小兄弟,我看你與我投緣,便跟你說了,別看丞相大人已年近花甲,卻是身健力行,那夜我恰好煩心不能寐,便想出來走走散心,卻碰巧在空置的客房‘傾心樓’偶聽怪聲,竟發現……”
說到此處,萬一歸又是把聲音壓了壓,道:“發現丞相大人在跟魅靈做一些苟且之事。”
這下子,江晟天更是渾身一震,吃驚地望著萬一歸,萬一歸看了看他臉上的懷疑之色,堅決地點了點頭,道:“我絕對沒看錯。我想,若果他不肯給銀兩我的話,我便以此相挾。”
江晟天已是張大了嘴巴,難以相信此人竟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先不說李林甫有沒有那麼容易被他掌握證據,再說李林甫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屈服於他的要挾之下。
萬一歸擺了擺手道:“當然啦,這是下下之策,你可不要亂說出去!”
江晟天僵僵地點了點頭。
相府大廳,萬一歸正襟危坐於客座上,李林甫端坐主座,臉色稍稍好轉,整個人也矍鑠許多,風寒看上去是退了大半。
“一歸,你的情況我瞭解。且你在我相府中時日也不短,回去一下家鄉也是人之常情。”李林甫藹然道,萬一歸原本緊繃著的臉也稍舒緩下來。
“嗯……不過我這次一回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萬一歸說道,李林甫眼中閃過一絲慍色,卻沒有立刻發作,依然故作開明道:“你母親重病在床,且你終日在外,也有迴歸故土之心,這你一下子就走了,我可是心中不捨啊!”
萬一歸一時啞言,李林甫口中的不捨可真是不知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