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烈陽高照,烤得人感覺近乎燒焦般。
寧州郊外,一棵大樹陰涼處,陳如風和江晟天挨著樹幹,驚懼地看著眼前這個蒙面人的每一個動作。
蒙面人撕扯開套在身上的黑衣,露出了雪白儒雅的衣裝,扯去那塊蒙面的黑布,露出了本應容光煥發,此刻卻略顯暗沉的臉,整個人看上去風度翩翩,似是孱弱的家公子一般,年齡該是跟文子成相若,氣質上也有幾分相似,但卻沒有文子成那般邪氣叢生。
“你們好,在下韓陵。”韓陵微彎身子,向兩人作自我介紹,陳如風和江晟天卻是驚魂未定道:“不敢不敢!俠士那麼大的禮我們受不起!”
韓陵沒有絲毫慍色,反倒是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道:“讓兩位小兄弟受驚了,實在很對不起!”
陳如風受寵若驚道:“韓大俠言重了!我們要感謝韓大俠仗義救我們兄弟兩人出險境都來不及呢……”
說到此處,江晟天憤然道:“哼,早就料到了文子成不安好心,果然什麼擒賊都是假的,目的只是利用我們!那幫來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竟能使文子成變成了龜蛋一般……”
韓陵依然笑著道:“那些人正是震懾江湖的‘鬼府七刀’,負責掌管江湖大小事務,屬於朝廷的一個部門。若果把江湖看作一個縣城,那麼鬼府就是這個縣城的衙門。”
陳如風臉色一變道:“難怪文子成會突然出現……糟了!我們就這樣被韓大俠帶走,豈不會被懷疑是……”話未說完已是尷尬地瞥了一臉悅色的韓陵。
江晟天卻擺了擺手道:“我們若然還留在那裡恐怕情況更糟,文子成必定是一早算計好,一旦東窗事發便把所有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一邊是堂堂寧州第一大幫,一邊是兩個平淡無名的黃毛小子,你說鬼府會信哪一方呢?”
韓陵讚賞地望了江晟天一眼,拿起那個精美的金絲錦盒,道:“我想天羽幫的目的都是為了這件東西。”
“那是什麼?”陳如風和江晟天異口同聲問,對這件引發如此多事端的秘物自然是按捺不了好奇心。
韓陵把錦盒收進懷中,道:“事後有機會再跟你們解釋……”話未說罷,口中便吐出一口鮮血,濺在樹幹上。
陳如風兩人慾上前攙扶,卻被他舉手拒絕。
韓陵深吸一口氣,臉色慘白,但那似乎永恆不滅的笑容在陽光下仍舊燦爛。
“受了點內傷……不礙事,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韓陵看見了兩人臉上擔憂的表情。
“其實……你為什麼要救我們?”江晟天忍不住問到,“如果不是因為救我們,恐怕你也不至於耗費如此多的力氣,引發內傷……”
韓陵卻瀟灑地道:“不關你們事,鬼府七刀不是省油的燈,我只是受了這點傷已經算是萬幸了。”
陳如風略帶崇拜地問:“韓大俠的武功真是了得,不知道是出自何門何派?”
韓陵笑著搖頭道:“在下只是一名隱士,無門無派,這次干涉此事皆因受人所託。”
江晟天恍然大悟道:“隱士?不會是中原八隱之一吧?”陳如風疑惑地打量著江晟天道:“你從哪裡聽回來的這名號?”
“那時不經意聽到路過的江湖人士說的,‘中原八隱’為皇上冊封的名號,由八名隱士獲此封號,他們一般不過問世事的。”江晟天略略自豪答道。
韓陵點頭道:“確實如此。我確為中原八隱之一,但因曾向他人許下承諾,不得不違反隱士規條幹預此事,希望兩位不要將在下這一秘密洩露。”
陳如風拍了拍胸口道:“必然不會的!韓隱士既肯仗義救我們,我們又怎麼會如此不講道義,向別人洩露韓隱士的秘密呢?”
陽光愈盛,四旁青草仿似高昂起頭,期待著一絲微風來臨。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鬼府的人恐怕很快就會開始追捕我們。”韓陵正色道,“這裡離寧州尚近,我又有傷在身,就先到附近一村落歇息一晚再作打算吧。”
陳如風和江晟天心知自己已開罪的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自己往後的生活已是不能風平浪靜,兩人就算是不想牽扯進江湖,也不得不被迫踏進江湖這個大泥沼。
天羽幫主部位於城中心一大宅中。
大宅高門森嚴,兩天羽幫幫眾警惕地守兩旁。
主廳中,兩旁客椅上,鬼府七人均坐著閉眼提氣調息,文子成則不發一言地坐在主人位上,不敢打擾。
孟千嘯先睜開眼,其餘六人也停止了調息。
“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