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我的手,冷冷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
我驚訝:“花前月下時,你怎麼就沒想到我們會有孩子?”
他冷漠的表情讓我覺得害怕。
“你不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為什麼?”
“生下來只會成為比我還無能的殭屍。我要這種孩子有何用?”
我使勁甩開他的手:“是嗎?沒用的孩子,你就連親情和血肉都不顧了?還是說,你留有用的人在你身邊?現在我殺了無心,你到達了目的,是不是我也沒用了?”
無塵冷冷起身:“是,你也沒用了,還不給我滾!”
他對我不好,一直都不好,哪怕我費盡心思討好他,他對我始終冷淡。我以為他只是怨只是恨,至少對我還會有幾分憐惜,畢竟我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卻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番話。
“我沒用了?這世上,還會有誰是對你有用的女人?寧月嗎?她體內可是你九哥無心的血,興許,她對你更加有用,對不對?”
誰都記得
我倔強地揚起嘴角:“既然你不要這個孩子,我就送他去給你九哥做祭奠,以表你心意!”
“還記得你前世活了多久嗎?”老道人轉過身,微微閉上了眼。
我仔細回想:“二十五年吧。”
“你今生亦不過如此,此後生生世世也不過如此,你可知道為何會這般麼?”
我狠狠咬著牙:“是因為寧月的詛咒。”
當年,就是她,詛咒我,永世不得善終。
我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吞下墮胎藥,看著它化作一灘血水,從我體內消失。
我不覺疼痛,反而有一種暢快,哪怕滿頭冷汗,連嘴角都咬出了鮮血。
拖著虛弱的身體,一路逃離傷心地,卻被寧月發現,她輕而易舉就殺了我。附在我耳邊冷聲說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看來讓你永世不得善終,也是小事一樁。”
她舉起右手,將鐵釘深深釘進我的頭骨中。
她愛無心,絕不輸給玉華英。
我記得我那時笑了,因為我知道,她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愛得那麼深沉,又有何用?換來的只是一身罪孽,連一聲抱歉都沒有。
她殺了我,為無心報仇了。可是我死了,又有誰,為我報仇呢?
“如果你變作殭屍,這個詛咒,就能被打破。”老道人低聲說道,“但無論寧月還是玉華英,都不會這麼做。”
對,寧月恨我,她巴不得我世世受罪。玉華英憐我,她絕不會將我變作殭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過著同樣的生活。
那麼,還有誰,可以改變這一切?
木家的幾位兄弟,對嗎?
老道人坐下,緊緊閉上了眼睛:“想好你要的生活,再自己做決定吧。”
我好奇地問道:“您究竟是什麼人?”
他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地一笑。
我無奈地轉過身去,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為什麼,我想忘掉的事,卻偏偏要讓我想起來?
薛揚名也是記得的,這樣的我,他為何還要接受?
有本事自己找
出去的時候,瑞兒已經在門口候著我,眼珠子直轉,興奮地繞著我跑了兩圈,笑著說道:“我以為女主子還要再修行幾日呢,沒想到老道長這麼快就放你走了。”
我笑了笑,儘量保持面容平和:“是,學完了,自然就該走了。”
瑞兒眨眨眼,似乎覺得我出來的日子比預料得早,眉型皺成“川”字,跳上手臂,急急抱著我說道:“女主子,快擋不住了。老道長只關心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們的死活。不想你學藝期間被打擾,所以才設下法陣,就在剛才,法陣一破,你就出來了。”
看來,老道長一早就打算好,將道法傳給我,而後就解除法陣。
為的,便是引我來此,提醒我,前世,前事。
他提醒我,和我有過交集的人,並非無心,而是無塵。哪怕我和薛揚名一直逃避,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女主子,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我淡淡回道:“帶我去見那兩個人。”
瑞兒明意,連忙跑了起來:“是啊,我都快忘了,那兩個人,現在一定已經衝進來了。”
我漸漸收了心,深吸一口氣後,跟著瑞兒上了小路,只聽見樹幹折斷發出的啪啪聲。我可以想象得出,不遠處,一個男人手託著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