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最後一個“我”字的時候，他的聲調幾乎已經完全變調了，如果不看他那張臉，也許會真的將他當做某種野獸。

而他的拳頭也死死地攥緊著，看他的表情，更是扭曲到了極致。

想必如果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他現在也許就會像變異獸那樣直接撲向周圍的活人，渴望著人肉的滋味，渴望著鮮美的血液……

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也快到極限了，現在支撐著他沒有徹底淪陷的，也許是那一絲身為人類的本能，不願意變成變異獸那樣嗜血的怪物……

李丹陽很緊張。他整個人都在發抖，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即便刺刀抵在脖頸處，他也無法保持安靜的狀態，而是激動地握緊了拳頭。

見周家豪的哀嚎聲逐漸開始變得狂躁，而站在一旁的陳默還是一臉平淡的模樣，李丹陽只覺得胸中像是悶了一口氣，猛地吼了出來：“我來殺”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李丹陽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下，隨即整個人就虛脫了。

他剛剛親手害死了戰友，現在又要親手殺掉自己剛才還要保護的人……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李丹陽整個人都僵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蒼穹手中接過軍刺，又是怎麼走到周家豪面前的。

就在他剛剛走到周家豪身前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一隻手抓住了。李丹陽低頭去看時，正好對上了周家豪幾乎都快扭曲掉的那張臉。

周家豪多看他一眼，李丹陽就感覺自己的臉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他握緊了手中的軍刺，眼角的餘光瞟過了站在一旁的陳默。

這麼近的距離，如果他突然發起攻擊……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他腦海中打了一個轉，隨即就被他自己放棄了。能靠近陳默嗎？表面上看來，陳默此時根本沒有絲毫防備，但從兩人幾次交手來看，他絕對不是陳默的對手。不，也許連對手這個稱呼都不配，面對強大的陳默，李丹陽就像是一隻不起眼的螞蚱，隨意都能捏死……

面對陳默的深深無力感，再次湧上了李丹陽的心頭。

何其悲哀

無法反抗，還要親手殺掉自己剛才拼死保護的戰友，這已經不僅僅是挫敗感了周家豪遲遲沒有等來那解脫的一刀，終於在怒吼一聲之後，面目徹底扭曲，直接順著被他抓住的李丹陽的腳就咬了上去。

求生的本能和周家豪突然的狂化，也終於讓李丹陽邁出了那一步他手中的軍刺狠狠地紮了下去，直接進入了周家豪的後腦，並且因為格鬥本能的存在，用力朝著自己的方向擰了一下。

鮮血頓時狂飆而出，周家豪的嘴巴停在了距離李丹陽的小腿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隨即身體抽搐了一下之後，就再也不動彈了。

當李丹陽本能地拔出軍刺的時候，鮮血和著組織液直接噴濺到了他的身上和臉上，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居然真的殺了，而且這個過程是如此地乾淨利落“看來你的堅持，也不怎麼樣。”陳默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說道。

陳默的這句話像是打碎了李丹陽最後一絲防守，他猛地抬起頭來，面帶著陰冷而扭曲的笑容，直接撲向了陳默。

這一撲的速度極快，加上他軍刺和身上的鮮血，讓他看起來不再有那種英挺之感，反而極其陰森。不過隨著他這一撲，率先叫起來的卻是被月刀制住的王飛雪：“丹陽，住手”

不過他叫得還是太晚了，李丹陽只看見陳默嘴角露出的一絲嘲諷的笑容，然後抬起手來，打了一個響指。

僅僅只是一個響指，就讓李丹陽前撲的姿勢立即停了下來，原因無他，在響指響起的同時，王飛雪驟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他跟你關係不一般吧？從現在開始你不老實，我就拿他開刀。”陳默那平淡的表情，在李丹陽看來，就像是貨真價實的惡魔一般。

李丹陽頓時覺得氣血上湧：“你還是不是人？居然拿王飛雪威脅我”

“對付二貨，就要用更二的辦法。”陳默笑了笑，說道，“不過我相信，應該很有效。你殺了兩名戰友，有什麼感想？如果說我不是人，那麼我想，你比我還不如。說別人的時候，先看下自己是不是屁股擦乾淨了。屍體猶在，何必裝純？”

隨著李丹陽整個人瞬間石化，站在月刀等人身後的葉戀突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葉小悠對李丹陽的嫌惡之情直接表現在了臉上，尤其是聽到陳默說李丹陽和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