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高大的怪草此時正開著極鮮豔的花,嬌豔得就像隨時要滴下鮮血來一樣。忽然,一隻舔食者倏然穿過草叢,竄到它花葉下。原來這株怪草的根部居然冒出一隻人的頭顱,濃烈的血腥味,把這舔食者吸引了過來。那舔食者才要開始享受它的美食,身子卻忽然被什麼東西遮住,一絲陽光也不見。這篇陰影閃電般地鋪開,又毫無徵兆地收縮回去——而那隻前來覓食的舔食者卻已經失去了頭顱,只是扭曲地趴在怪草邊上,淌著黑血……
那怪草卻沒有動這個醜陋的頭顱,只是從花蕊中滲出一個古怪的習慣,伸到怪物的屍體上,吮吸著什麼。
“呸!這些怪物真噁心。”一個清瘦的男人從望遠鏡中把這一切都看眼裡,不覺狠狠地啐了一口,“現在連雜草都比喪屍強了。”
這人原來是王寶樹,他比之前瘦了許多,以至看起來就像老了十歲,但疲憊、沉鬱的臉色還是掩不住眉目間透著的那股英氣。他身後,緊緊站著一名模樣清麗的女青年,正是王寶樹的戀人,小瞳。他們自從在鎮江遭受屍群圍攻之後,損失非(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常大,只得冒險打通長江大橋,轉移到江北。他們周圍雖然仍聚集著數以百計的追隨者,但其中大部分已經不是原來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幾乎沒三個人中就有兩人是沒有經過訓練,甚至連槍也拿不穩的普通倖存者。他們的車似乎拋錨了,機械工正在緊張地進行維修,但看他們滿頭大汗的模樣,便知道情況不容樂觀。
一個個抱著半自動步槍的新兵,則緊張兮兮地盯著周圍的荒野,生怕草叢中忽然冒出些什麼,把他們吞食掉。
王寶樹無奈地嘆口氣,望著北方的道路——順著這個方向一直走,就能到達所謂的“揚州基地“,那其實和揚州沒有半點干係,甚至裡面居住者的武裝人員和平民也很少有揚州逃出來的人,只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需要保住這樣一個名不副實的名號,用來維持他過去的權威。此刻,他心中滿是仇恨,直欲帶領部隊殺進去,當場處決了那個竊據高位的畜生。
小瞳見他神色中微微流露出某種恨意,也知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他的父親王鐸年事已高,加上長時間的顛沛流離在北上途中染上了傷寒。這本不是什麼多惡劣的疾病,然而部隊裡缺醫少藥,不得不向揚州基地求助,希望能用一些物資換取藥品。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卻只會疑神疑鬼,把一切都歸根於陰謀。她理了理思緒,道:“樹哥,我們不能衝動,我們的實力不像從前了。”
“哼,我遲早要找李朱珞這個老畜生報仇!”王寶樹自然也能看出小瞳的擔心,她怕自己失去理智,魯莽行事,“放心吧,我會積蓄實力。”
他正焦急地等待,這時看看錶,道:“老樊也該到了,他從來不遲到。”話音剛落,通訊機響了起來,小瞳急忙接起對講機道:“隊長?你那邊怎麼樣?”
那頭,樊衝罵罵咧咧的,一邊呵斥一邊指揮他那邊的新兵組織防禦,但是還沒有響起槍聲,很可能是遇到了屍群:“我就在你們後面大概三四公里,不過……”他話才說到一半,那邊已經響起激烈的槍聲,周圍一陣混亂,大抵是新兵看到數量眾多的變異生物非(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常慌亂,人聲槍聲砸在一處,再聽不清樊衝在講什麼。
“老樊又遇上麻煩了?”王寶樹聽到這訊息,不覺苦笑一聲——這種流離失所的日子,可實在難熬——他稍作考慮,便道,“老樊手下新兵太多,遇到突發情況的話,可能頂不住。小瞳,我們暫時放棄這些故障車輛,回援老樊。”
小瞳點點頭,透過對講機將命令傳達道各車車長處,車隊迅速從一開始防守陣型中改變過來,準備掉頭回去。正當此時,前方路面上揚起滾滾煙塵,似乎有一支車隊正從遠處急速開來,王寶樹面色一變:從這個方向過來的,只可能是揚州基地的部隊。只聽打惡狠狠咒罵了一聲:“雜種!”他對那些從揚州基地裡出來的武裝部隊,從來只有厭惡和仇恨,個人情感不知不覺就控制了他,只聽他道:“小瞳,命令取消,我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什麼資本,竟敢拒絕接納一個戰區司令!”
小瞳知道,自從幾個月前被馮偉權這個老狐狸從上海逼出來,王寶樹身邊的戰友有的留下來成了馮偉權維護特權的走狗,有些則遭到迫害,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少數幾個人也在連續不斷的戰鬥中死傷殆盡,到現在,除了樊沖和自己,王寶樹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親信的人了——他雖然嘴上不說,還像以前一樣跟別人有說有笑,內心裡其實一直懷著內疚,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