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股鬱積之氣沒處發洩,終於沒有注意到狄恆倉促間考慮不周所展露出來的那些蛛絲馬跡。
當冰刀尖嘯著在地面上砸得粉碎之時,尤健生只覺耳邊秋風忽然沉寂——那是被什麼擋住了,那正是狄恆,他此刻已經凝聚起最後的力量,發起攻擊。儘管這點微弱的能量只能讓他堅持不過一秒,可是這一秒鐘已經足夠他把失去冰障護體的尤健生當場打死。
“去死!”
狄恆發出這聲怒吼之時,拳頭早已經砸了下去。
尤健生心中盡是絕望,他一時疏忽之下被中了狄恆的誘敵之計,竟自己撤開了防護罩,將弱點展露在敵人面前。
然而他預想中不可避免的攻擊竟然沒有到來!反倒是耳邊聽到一聲沉悶的痛呼——這竟是狄恆的聲音。
只見,那樓頂的門口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幾名機甲戰士。正是他們剛才用鐳射器射擊狄恆的胸腔。而狄恆此時正哪裡還有餘力去捕捉這些鐳射器的射擊,被光束直接穿體而過。他哀嚎一聲,終於倒在地上。
尤健生知道是華從顯的手下救了自己,心中憤怒卻無話可說,只對狄恆道:“今天領教了你的厲害,本該下次討回來,不過你看來沒有機會了。”
狄恆剛才受了一記重創,此刻全身力量涓滴不剩,周身的肌肉都已經徹底麻痺了,他渾身上下竟是隻剩下嘴還能再動。他本來心灰意冷,自忖必死無疑,可這時見尤健生面帶憤怒,心中忽然一動,彷彿抓住了什麼救命符。他道:“你今天被人家的機甲士兵救了命,已經擺明矮對方一頭了。我看你還是收斂了這些雄心算了。”
尤健生注意到,狄恆雖然虛弱無比,可是那個被光束洞穿的傷口卻明顯在恢復——那個細小的焦孔此刻已經消去了那些被燒死的壞肉。新生的皮肉逐漸癒合。他心中一凜:眾所周知,所有目前的變革者都只有一項能力,只能在自己最初能力的基礎上演化出同一系的技能,像尤健生自己就是控制水,也就只能限於水在氣體、液體、固體三種形態的變化,不可能從中衍生出什麼自我修復的能力。而狄恆明明是一個在速度、力量上有優勢的變革者,卻能夠同時擁有這些眾多的能力。這是在令人無法理解。他心中疑惑不已。
狄恆看出他的疑惑,便道:“對於華從顯而言,你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點綴品而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哼,我看你的命也長久不了了。”
自顧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尤健生哪裡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何況他本就受到華從顯的猜忌。這時叫狄恆一挑撥,尤健生憂心之極,便不可自抑道:“看你的意思,想讓我留你一命?”
狄恆此時自覺提不起一星半點的力氣,就連讀取對方意識的餘力都沒有,越發專心揣摩對方的心思,就道:“你是明白人,與獨夫為伍,絕不是什麼自保的良策。”
尤健生本就是明白人,一聽這話,弦外之音已經再清楚不過:“你的意思是——養敵自重?而這‘敵’,就是你?”
狄恆道:“你若怕死,也可以選別人,不過既然是養敵,怕死也沒用。”
尤健生道:“你倒很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哼,不過就算要養敵,我又豈能給你翻盤的機會?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狄恆正在猜想他接下來要如何處置自己,忽絕眼前一花,那尤健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憑空用什麼東西在他頭頂上砸了一下。這一擊實在沉重,狄恆又沒有力氣抵抗,只覺天旋地轉,神智模糊起來……
那些機甲士兵趕上來道:“尤會長,請您把這個犯人交給我們處理。我們會在總裁面前把功勞都歸在您身上的。”
尤健生道:“我已經想對付他很久了,這次可不能便宜了。我決定將他丟進屍海,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那隊長戴著頭盔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應,狄恆聽到這些,終於徹底絕望——尤健生果然還是容不下一個比自己強的變革者。隨著這點意志力徹底消散,他的意識也迅速模糊下去,很快人事不知……
“爸,對不起。”蕭敏端了一碗茶,放在自己父親面前。她知道先前的話肯定觸怒了父親。儘管蕭子充表面上沒什麼反應,還是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可心裡,有哪個做爸爸的能好受呢?
“不用說了,狄恆這次如果真的幫舒成龍擺平一切,那你嫁給他,我沒話好說。可他要是沒有這個本事卻偏去趟這趟渾水……爸爸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著一個不知輕重,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過一輩子啊。”蕭子充這也算是妥協了。他知道,不要說救命之恩,就是一路保護著她滿世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