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大牙,騙董三爺說,大牙的爺爺是當年寨子裡的“白玉柱”,報字“小旋風”,老爺子沒事時經常講些陳年舊事,所以我們才知道東北大局這碼事。上午看到墓碑上老太爺的名諱後,難免有些吃驚,本以為是重名重姓,僅僅是巧合,不過結合整體的墓相來看,我還真有些拿不準了。
董三爺眼睛低垂,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好半晌,才抬起頭,告訴我們,這件事恐怕世上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我倆知道了。他也是聽他父親以前講過,在解放前的那一仗,整個寨子都被打平了。當時他父親還沒成家,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逃了出來,不過也就是在那一仗中被子彈打穿了肺葉,負了傷。當時的醫療條件也不允許,傷也就沒有得到及時醫治,最後,還是被這個傷連累至死。
在過去那個年代,像他們家這樣的成分,比地主、土豪還要慘,抓起來就得關監獄去,還能不能出來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從小就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很艱苦。在他十六歲時,他父親就去世了,而母親也離家出走,失蹤了。
那時候,正趕上知青下鄉的大潮,他在城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做,稀裡糊塗地就上了車,去了農村。沒想到,在農村一待就是八年。後來知青返城時,他跟著別人幹起了個體戶,做上了“倒爺”。好在他父親去世後,還給他留下了點兒金銀首飾,偷偷地賣了後,湊了一千塊錢後就去了上海,批發了兩提包圍脖,每提包剛好能裝五十條,一共一百條。
跟著那群倒爺擠上了火車,直接去了海拉爾。當時的海拉爾經濟落後,滿目淒涼,形容那裡“輕工業是被服廠,重工業是掛馬掌”一點都不過分。交易市場異常火暴,兩提包圍脖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搶購一空,這一出就能淨賺一千元。一千塊錢在當時那也是不得了,幹了沒幾年,用今天的話來說,也算是發了,有了本錢,加上從小就見過些金銀古董,也就做起了古玩兒生意,算是苦盡甘來吧。
這些事在董三爺口中娓娓道來,我們聽著就像是在說著不相干的人一樣,說得雖然極為簡單,但是其中辛酸卻不難想象,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我接過茶壺,給董三爺續了杯水,然後裝作很隨便的樣子,問他知不知道祖上的事情。
董三爺呵呵一笑道:“小兄弟,你說得並沒有錯,我家祖上的確有做高官的,位至公卿也不足為過,我家先祖正是多爾袞。”
一聽這話,我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張著大嘴“啊”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怪不得,還真是龍氣護澤。只是沒想到,您家祖上竟然是這麼個大人物。”頓了頓,我告訴董三爺,墓地的事情,我已經有了打算,這塊墓地需要重新移墳,要選擇曲水之山、蟬翼之穴,才能化掉墓地的那縷怨氣,讓逝者安生。
至於他爺爺的屍骨的問題,估計是找不到了,但是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立空墳,這樣於風水不合。我會想些辦法,把這件事處理好。祖墳福廕五代,這個是不能大意的,具體的操作時間,我還要回去推算一番,等都準備好了後,再給他打電話。
董三爺自是感激不盡,不停說些感謝的話,最後突然一拍大腿,衝我們說道:“唉!你們看我這記性,昨天本來要送件禮物給你們的,但是一打岔還給打過去了。這樣吧,我自作主張,送你們一件禮物,雖然不是很貴重,一般人也未必能喜歡,但是估計你們肯定會很感興趣。”
說著,從書架上取過來一隻盒子,放在了我們面前。
別看董三爺嘴上說得簡單,但是我心裡明白,他能拿出來的東西不可能像他嘴裡說的那麼輕鬆,所以趕緊把盒子又推到董三爺面前,一臉為難地說道:“三爺,無論如何我倆也不能收,總不能連吃帶拿啊,您真是太多心了。”
董三爺看了看我,笑道:“要不你們開啟看看,要是不喜歡再說。”
盒子不大,很普通,但董三爺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些好奇,想不透為什麼董三爺執意要送我們件東西,又這麼有把握我們能喜歡。轉念一想,反正開啟也未必一定要收下,便伸手輕輕地把盒子開啟了。
盒子裡面除了兩顆珠子以外什麼都沒有。這兩顆珠子一黃一紅,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小心地拿起一顆,感覺大小倒有些熟悉,仔細端詳了一陣,心裡就是一驚,我愣眉愣眼地看了一眼大牙,然後把珠子遞給了大牙。
大牙接過後,迎著燈光看了看,剛要放下來,突然好像也意識到了問題,趕緊又握在手裡,閉上眼睛摸索了一陣,好半天才慢慢地睜開眼睛,衝我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