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方向,但她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小夥子身後,好像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安心!
等他們走到樓下,小夥子在旁邊的一條石凳上坐下來,笑著說:‘你不要急,把生活用品領了,安排好以後再下來,我等你!’
小姑娘上了樓,終於遲遲疑疑地回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說到這裡,田榮突然頓了頓,目光從迷離中收了回來,笑著問我:“異先生,你應該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點點頭,笑著說:“是的,我知道。我不光知道那個小夥子的名字,我也知道那個小姑娘的名字。小夥子叫蔡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姑娘應該叫俞仙兒!”
田榮沉吟道:“是啊,蔡峰!他當時輕輕地回答:‘我叫蔡峰!’就只有這簡單的四個字,但是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在小姑娘心裡永遠銘刻了下來,我想就是到她終老死去的時候也不會忘記的,哎——”
她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好像心裡有太多的東西要在這聲嘆息中通通抒發出來。我看著她的眼睛,想要捕捉到她隱藏在這聲嘆息中的秘密,但是,在她眼睛迷離的表象下面,只有無盡的深邃,我瞧不出任何東西。
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這位坐在我面前的心理學家一定與俞仙兒有很深的關係,如果不是她的母親,也一定是一位很親近的人,因為從她講述的語氣和細節來看,俞仙兒不僅將自己與蔡峰相遇的整個過程詳細地講給了她,甚至連那時的心境也毫不隱瞞地講了出來。如果不是俞仙兒至親的人,要一個少女敞開心扉敘述自己的初戀,那簡直比登天還難(雖然,田榮教授沒有說這是俞仙兒第一次談戀愛——這雖然不是戀愛的過程,卻是戀愛的開始。但從那時俞仙兒的年齡和神態推測,這應該是她的初戀)。
“我想異先生並不想聽我講兩個年輕人無關緊要的浪漫感情故事,都怪我說話不清楚,一說起這些事情來,就愛細描細繪的!”
“沒事,您慢慢說,其實我對蔡峰的這段浪漫感情還是很有興趣的!”我笑了笑,喝了口水,隨意地斜靠在沙發上,做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
“我還是長話短說。小姑娘手忙腳亂地收拾好以後,快步跑下了樓,雖然只有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但她已經是心急如焚了,她實在是害怕小夥子等得不耐煩會不辭而別。等她跑下了樓,才發現小夥子已經租好了一輛計程車——平常學校是不允許計程車隨意進出的,但那天是學生報到的日子,學校也就破了例——正和司機閒聊呢!小姑娘下了樓,上了計程車,向市區裡的商業街開去!”
“那一天,小姑娘買了很多衣服,她雖然出生在大山深處,但父母都是寨子裡有聲望的人,家裡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生活並不拮据。她每試穿一件衣服,都會偷偷地瞥一眼坐在一邊的小夥子臉上的表情,好像自己平時那一雙最會發現美的眼睛在那天突然失靈了,需要別人在旁邊給她判斷美醜一樣。那一天,她也第一次送禮物給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異性,雖然那只是一條潔白的圍巾,但卻是自己少女時代的第一份禮物。之所以要送這件禮物,是因為她覺得這個表情酷酷的瘦削男生,如果圍上一條白色的圍巾會更加帥氣!”
田榮講到這裡又自嘲似的笑笑,可能是覺得自己又細描細繪地給一個陌生人講述別人那一段無關痛癢的戀愛細節十分的可笑。接著她也抿了一口水,繼續說:“那天姑娘知道了小夥子原來也是新生,而且和自己學的竟然是同一個專業,更巧的是兩人分在了同一個班。她自己對自己說這也許是老天爺的安排……從此,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吃飯要坐在一起,上課也要坐在一起,晚上一塊去閱覽室,早上一塊跑步,甚至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會鑽進被窩裡給他不停地發簡訊。好像一秒鐘見不到他,姑娘都會覺得心裡不安一樣!雖然,兩人從來都沒有談到過愛情,但是在所有人看來,他們確實是一對最標準的情人!在小姑娘心裡也覺得那三個字根本就不用說,那純粹就是多餘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小姑娘和小夥子在閱覽室裡看書。小夥子的手機突然響了,那是簡訊提示的聲音,她問是誰發的,小夥子說是自己的舍友,要讓自己回去一趟,他回去看看什麼事,馬上就回來,讓姑娘在閱覽室等一會兒。於是,他就出去了!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小夥子還沒有回來,姑娘覺得心裡不安,就給他打電話,但是小夥子的手機卻已經關機了。她覺得奇怪,就想到小夥子所住的宿舍樓下叫他。但是,當她走過操場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對男女正坐在草坪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