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聽下了？為什麼不繼續唱下去？”將領顯得很生氣，因為幾分鐘以前還處於優勢的軍隊突然間兵敗如山倒。

“啪”地一聲響起，比起之前在小村廣場上的那一下更重，詩帆的半邊臉頰已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了斑斑血跡。

詩帆只是笑笑，用手抹了抹嘴角，放在看不見的眼眸前端詳著……

“你給我唱下去啊！這個可惡的歌姬！不聽話的人偶！”見到詩帆還是沒有繼續唱的意思，將領用腳狠狠踢著已經被打倒在地的詩帆，她現在已經淪落到了連皮球都不如的地步。

詩帆嘔出了幾口血來，默默承受著依然不肯繼續歌唱。

沒有了詩帆歌聲的海藍軍，變成了普通的戰士，他們有著正常人的恐懼……

將領拔出了刀，他實在無法再繼續容忍一個工具的叛逆。

“夠了吧。”

刀鋒無情地揮下了，可卻在離詩帆頭上三尺遠驀然停滯而無法再繼續，慕容軒冷徹骨髓的聲音悄然響起——下一刻，海藍將領身首異處。

“慕容先生嗎？”詩帆勉強地笑了笑，她看不見慕容軒為回應她而輕輕點著頭，“有生以來，我就揹負著歌姬的命運，可是，神卻沒有賜予我光明，只有疲累，非常疲累的活著。您說、一直希望神眷顧的我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女人？”

慕容軒又只是搖搖頭沒有說話，可卻是下意識地將面前那仍為倒下去的無頭屍體踢飛出去。

“我想死……”

無色的眼瞳看不見血染的迷醉

玲瓏的心仿如玻璃般易碎

歌姬宿命，散華灰飛

無法詮釋的是誰錯、誰對

潔淨與汙穢

血與淚

是誰在敲打命運的門扉？

不敢奢望從未出現過的幸福、詩帆最終選擇了結束苦痛的死，慕容軒揮手斬過……

夢裡，詩帆看見了被稱為紅色的顏色，誘人、是死亡的誘惑。那就是命運，被稱之為歌姬的傀儡，放棄了生存的慾望，放棄了歌姬的命運，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

夢裡，憂鬱的歌聲響起，是召喚死者的儀式，或是亡靈爭脫束縛的鎮魂曲……

北歐篇　第七十八章　維爾基利…再相遇

黑色的烏雲籠罩哭泣的天空，簌簌的雨似乎是在為逝去者哀悼。

雨、蒼天的淚，洗刷著地上的血，終將混合在一起……

慕容軒站立在詩帆曾經歌唱的高臺之上，現在這個連生命也已經得不到存在保證的時候沒有人會注意到他。而他知道，那個人或許該來了……

天、鈴蘭飄落……

詩帆的靈魂久久佇立在原地，用那看不見光明的眼眸、凝視滿天旋舞的鈴蘭花瓣失神地迷惘。

“慕容先生，難道死也不可以擺脫命運嗎？”她知道慕容軒是可以看得見她的，話語中充滿悲涼，“我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下去了……”

沉默維持在二人所在的空間，在戰火的洗禮中顯得特別異樣。

“沒關係。”慕容軒合著雙眼、忽然淡淡說道，“你不用跟著她去什麼狗屁神界。”

“慕、慕容軒？”維爾基利的聲音伴著藍色身影的具現化而響起，作為神級高手的她居然在看見慕容軒的時候語氣產生了顫抖，這…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別緊張，先把這個東西收回去吧。”說著，慕容軒從背後將碎布包裹著的兩把劍解下。

“復生之光！”看見了那滿是鏽跡的神劍，維爾基利不由得驚撥出來。

慕容軒沒有回答她，瞥了在旁邊瑟縮著的詩帆一眼，拾起神劍，毫不在意地甩手拋還給了維爾基利。

“慕容軒……我不會帶你去瓦爾哈拉的，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雖然接過了復生之光，但維爾基利的眼神卻死死鎖在了那漆黑而不見形態的“咎人之劍…斬神者”上。

“殺人。”慕容軒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陰笑，沒等維爾基利反應過來，他已經重新將“咎人之劍”揹負身後、縱身飛入戰場。

無差別地肆意虐殺著螻蟻般的人類，親手將他們一個個的撕裂，紅白混合的粘稠物、見之慾嘔的腑臟，鑄造著又一次的人間煉獄。

“住手！”維爾基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雖然那嗜血的氣息讓她感到恐懼，可她還是飛身追上了此時已經被血液染成紅色的慕容軒，憤怒地斥責道：“你……他們是和你一樣的人類，你居然……即使是死神見了你也會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