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蒙上一層哀愁的濃霧,最終那濃霧化作幾滴辛酸淚,劃過她嬌媚如故的臉龐。
十幾年,白駒過隙,一切似乎還在原點。她走不進他的心裡。
小玉兒輕手輕腳的將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解了下來,披在多爾袞的身上。
雖然她足夠小心翼翼,可是行軍多年,處處防備的多爾袞還是在她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從夢中驚醒。
大衣滑落於地的同時,小玉兒驚愕的向後退了幾步,瞪著握拳欲揮的多爾袞。
“怎麼是你?”在看到小玉兒的一瞬間,多爾袞原本緊繃的神經都鬆垮了下來。
原來方才是夢,走到自己身邊的是拿著大衣要為他禦寒的小玉兒,而不是握刀想要刺殺他的福臨。
“除了我,還能有誰啊?”小玉兒訕訕的笑著,他肯定睜開眼睛就想看到大玉兒。可是,真可惜,他取得人是自己。
想到大玉兒,她總是不自在的。抽出手帕,甩給多爾袞的動作也不見了方才的柔情。
她還是惱他,惱他心裡裝著別人。
“你做了什麼夢?倒嚇的這一頭的汗。”見多爾袞遲疑的看著她遞過的手帕,小玉兒忍不住上前替他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
豆大的汗珠,彰顯著內心的恐慌。靈魂深處,似乎有什麼惶惶不安的情緒在躁動。深宮裡,似乎有什麼暗自生長的力量,在同他較量,等著將他置之死地。
會是福臨嗎?他親手栽培,視如己出的福臨?
“我夢見一隻幼虎,撲上來,要咬傷我。”是啊,福臨雖是皇帝,可也不過就是個幼虎,他竭盡全力,也許也只能傷了多爾袞的一隻手臂。
十幾歲開始便積攢下來的實力,哪兒是一朝一夕就能推翻的。況且,他還有多鐸,那樣一名猛將,一個致死都不會背叛他的兄弟。
“爺不是八歲的時候就打過白虎,還怕那個不成?”小玉兒笑著,嬌憨的模樣著實可人。
回憶似乎開始倒帶,回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地方。
科爾沁遼闊的草原,牧羊人嘹亮的歌聲,還有英姿颯爽的多爾袞。
當時她以為,她和多爾袞會相愛相守一生。可卻不曾料到,同樣的一個回眸,他將整個人生都定格在了當時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兒眼裡。
如果,皇太極不曾娶了大玉兒,她也許就不會嫁給多爾袞。皇太極的做法,到底是成全了她,還是毀了他們三個人的幸福呢?
“我自然是不怕的。”多爾袞眉眼含笑,好多年他都沒見小玉兒這樣平靜而出神的想著什麼了。她這樣的姿態,比平日張揚跋扈時,美了不止一倍那麼多。“只是這幼虎長的極其可愛,又是我一手飼養到大,他咬我,我哪兒捨得去傷了他。”
這樣的幼虎,難道是……?小玉兒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很多事她都聽說了,雖然氣惱,可她也沒有辦法。那麼多年,如果說多爾袞和大玉兒真的沒有什麼,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更何況,那些善於聽壁角的權貴麼呢。
沉默,沉默,無邊的沉默在燭光搖曳中蔓延。小玉兒不知道怎麼回話,多爾袞亦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
多年夫妻,他們竟還是依然如此尷尬。
“時候不早了,咱們安置吧。”多爾袞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很少看見他這樣憊懶毫無防備的姿態,小玉兒不由看得痴了。直到多爾袞將手攬上她的雙肩時,隨著身心的顫抖,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我不在的日子裡,難為你了。”多爾袞溫柔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襲來,將小玉兒團團圍住。
“我只盼著你能在府上多呆幾日,我也便能閒暇幾日了。”小玉兒側過頭,多爾袞深邃的雙眸竟近在咫尺,那眸色越沉越深,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吸入到那片深潭之中。
“今年,我能留下,咱們過一個團圓年。”多爾袞將小玉兒打橫抱起,向內閣走去。
如果溫柔的親吻中沒有寵溺,那麼還算不算是愛的鼓勵?如果輕揉的撫摸中沒有愛意,那還算不算是愛的碰觸?
如果真的沒有寵溺和愛意,他應該不會用這樣近乎迷離和痴狂的眼神去看自己吧。
小玉兒緊緊攬著多爾袞的肩膀,用雙腿緊緊攀住他有力的腰肢。他一聲一聲的玉兒到底是在叫誰?是大玉兒還是小玉兒?他身體裡所有流淌著的熱情,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大玉兒?她灼熱的目光,是在欣賞她的美,還是在幻想著大玉兒那絕世容顏。
這些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現在擁有他的人是自己,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