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的看著他,嘴角艱難的上揚著。
“多鐸……”她柔軟如呢喃的聲音足以化掉多鐸所有的恨,可一旦恨了就不容易化解。
多鐸眼中的關切一點一點淡化,最終被一層寒霜所取代,“你最好留著一口氣回到盛京,讓你額吉看著你好好的,省的給爺添亂。”
沒頭沒腦的這是什麼話?依然有些混沌的青玉一頭霧水,費力的動了動指間原是想要握住多鐸溫暖的手,卻不料他迅速的將手收回,拉著老婦人出了屋子。
外面人影綽綽,時而傳來低語聲,青玉弄不清楚狀況,傷口的疼痛讓她根本沒有力氣思考。屋子裡似乎很冷,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這個陌生的地方是哪兒?多鐸剛才漠然的口吻讓人不寒而慄。
她在信中說不要多鐸,和孫之沆在一起無非是個激將法,她篤定驕傲的多鐸在看過信後一定覺得自尊心受挫,會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錦州救她。可她竟然一時忘了,那個從小就被努爾哈赤捧在手心裡嬌慣壞了的孩子,怎麼可能忍受的了一個女人的背叛?她錯了,錯的好離譜
“這位夫人身子極弱,如今又懷有身孕,怕是不宜長途跋涉。”青衣長衫的老者在幫青玉診過脈後,憂心忡忡。可看見多鐸一臉戾氣,神情又十分篤定,也不好多說什麼。對於漢人來說,韃子們的脾氣委實讓人難以捉摸。
“勞煩先生,我心裡有數。”多鐸敷衍的答著,揮手招呼吉爾格送人。
青玉看著那老郎中提了藤木的小箱子走出了屋子,說不上是輕鬆還是緊張。屋子裡只剩下她和多鐸,氣氛變得緊張而又詭異。
她該怎麼和他解釋孫之沆的事兒?只怕多鐸那樣的性子認準了的,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往後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掐掐手指算算,如果歷史沒有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他們相處的年頭,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不能跟他慪氣,只要她耐心點,誤會總會解除的。
“多鐸……”青玉忍著疼痛伸出手,試圖想要拉住多鐸,卻不料撲了空。
他冷著臉,把手背到身後,一臉傲慢的俯視著青玉,“雖是在外,規矩總是要有的。你雖有嫡福晉的身份,可也不能逾越了直接叫爺的名字。”
這是什麼混帳邏輯?青玉強忍怒氣,“是我越了規矩,還請爺別怪罪。”
聲音微弱的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多鐸看著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心疼,咬了牙,“你且先歇一歇,我這就吩咐人準備即刻出發。回京後還有許多的事情都等著。”
青玉看著多鐸迅速閃出的身影發怔,他的臭脾氣,自己能忍到什麼時候?冷言冷語的日子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來了?原以為是美好的重逢,卻不料是開了另一場悲劇的序幕。
下意識的摸了摸有些陣痛的小腹,還好這個孩子平安無事。或許等他來了,多鐸的火氣也就降了。
十五貝勒府突然避不見客,多鐸除了上朝下朝幾乎不出府門半步,就連阿濟格也有小半月沒與他會上一面。
大家都說嫡福晉和十五爺吵了架,兩個被寵壞的小孩兒較上真兒可真不是什麼消停的事兒。
大家說的不過都是流言,事實如何呢?事實是青玉在重病中折騰回府後一連幾日高燒不退,傷口迅速惡化感染,多鐸不敢聲張出去,雖說他是一貫的不把別人放在眼裡,可是哲哲他多半是要顧慮的。
阿巴亥走後,哲哲一手將他兩兄弟帶大,那份恩情他永遠記著。如今青哥兒雖名分上是哲哲的侄女,實則卻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哲哲放在心坎裡疼,他怎麼能讓她知道青玉受傷讓她跟著揪心。
“這些天怎麼一直不見阿特禮?”好容易退了燒,青玉神智清醒後才發現闔府忙活了幾日卻不見阿特禮的身影,難免有些疑惑。
孫嬤嬤收拾碗筷的手頓了一頓,筷子不小心從手中掉了出去,一面慌張的重新拾起,一面敷衍的答著:“這些日子莊子上忙,格格不在家,爺吩咐了阿特禮去那幫忙。”
“真的?”青玉看著孫嬤嬤少有的慌張神情,總覺得她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別說阿特禮,就連藍岸和雅蘭若的影子她也沒瞧見。
“老奴還能騙格格不成?”孫嬤嬤牽強的笑著,眼神中倒是看不出什麼不誠懇的因素。
但願是自己多慮吧,青玉用茶漱了口,把茶盅遞給身邊的小丫頭,“闔府上下單隻嬤嬤和我的關係最為親厚,我哪兒有不相信嬤嬤的道理。”
是啊,孫嬤嬤不僅僅是達哲的乳母,還是她的採生人,這在蒙古可是再親厚不過的關係。
“格格早些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