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更是十惡不赦。”
青玉看著何遠寧一臉憤然,腦海中竟聯想到了日本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血液不禁上湧。她現在真的很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身為漢族人,她竟然在為一個肆意殘害自己同胞的民族說話,可她有什麼辦法?歷史就是這樣按部就班的按期原有軌道進行著,誰能扭轉乾坤呢?要眼前這對母子活下來,就一定要說服他們。
“阿敏屠城?那你可知道他回到盛京之後的結果麼?現在你還能看得到被殘殺的漢人麼?民族融合的過程中,殺戮是避免不了的,現在大汗已經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解決這項弊端。你不應該對這裡的人帶有敵意,而是應該試著接受一種嶄新的生活。”
眾人膛目結舌的看向青玉,雖然很多人聽不懂她流利的漢化,可卻被她慷慨激昂的語調所征服。何遠寧低頭沉思,顯然已經對青玉的說辭所折服。
交頭接耳的低語聲中,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熱烈的掌聲,人群迅速左右退避,為擊掌人空出了一條不寬不窄的通道。
多鐸面露欣喜之色,眼神中滿滿的讚賞,正拍著手款步向青玉走來。
“給爺請安。”錯愕之餘,青玉乖巧的福身請安,聲音冷若冰霜,顯然是還在生多鐸的氣。
“我竟不知你能說得這麼一口流利的漢話。倒叫我懷疑起你和藍岸誰才是范文程真正的學生了。”
青玉直起身,迎上多鐸玩味的眼神,“多的是爺不知道的事兒呢。”
什麼態度?幾天不說話,一張口就要嗆他一下,多鐸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情,湊到青玉耳邊低聲道,“總有一天我會通通都知道的。”
耳後拂過一股熱氣,不禁讓青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隨即向後閃了閃,警惕的看著多鐸一臉笑容的走向何遠寧,上下仔細的大量一番。
那是什麼眼神?帶著幾分好奇並幾分鄙夷,多鐸果然傲慢的很。何遠寧慣性的將母親拉至身後,仰著頭目不斜視的與多鐸對視。
“吩咐南褚,好生安排這對母子,不興為難他們。”多鐸下巴一揚,示意跟在身後的侍衛,轉身拉著青玉離開人群。
小玉兒憤憤不平等著多鐸的背影,全然不理會青玉頻頻回頭投來的致歉目光。
“這叫什麼事兒?原是妯娌們一道出來吃頓飯,倒怎麼叫他擾了?老十五這個死孩子,打小兒就不把我放在眼裡。”
原本隱藏在人群中的多爾袞躋身擠到小玉兒身邊,緊了緊她的披風領口,“你若也像十五弟妹那般沉穩內斂,又知曉國家大事,通情達理,老十五哪兒還能如此無視你?”
又拐著彎的教育人,誰在他眼裡都比自己好上幾分。小玉兒撅嘴,嬌蠻的推開多爾袞,故意把他才剛弄緊的披風領口拉大,“我不稀罕他的重視,反正在你們兄弟倆眼裡,我就是比不上大玉兒,你看青哥兒好,左不過是因為她有幾分大玉兒的影子。”
多爾袞神色一滯,臉上柔和的表情迅速僵硬化,“隨你怎麼想罷,你既然篤定了自己敵不過玉兒,我又有什麼好說的?”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小玉兒一眼便轉身離去。
“多爾袞!”看著多爾袞遠去的背影,小玉兒氣的直跺腳,他對自己老是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去馬車裡取了手爐來送去給福晉,再看看今兒是誰跟著福晉出來的。主子怕冷卻不知道備著手爐,回頭叫管事嬤嬤罰了他們這個月的月錢,再挑幾個穩妥的奴才送去福晉院裡。”多爾袞一面向自己的馬車走去,一面吩咐著貼身小廝。
剛才小玉兒賭氣故意拉開披風,她那嬌弱的身子,八成是要染上風寒的。
小廝應著聲,一溜煙的跑進跑藍色華蓋馬車裡,在小桌上拿過多爾袞一貫呆在身邊的純金鏤空雕花手爐,向小玉兒跑去。
“這手爐……”才剛要爬上馬車的小玉兒接過手爐,遲疑的看著小廝。
這手爐不是多爾袞第一次出征回朝,大玉兒送的那個?他一貫視如珍寶,從不肯讓別人碰一下,今兒竟打發人巴巴的送來給她?
“爺吩咐來拿給福晉,說是天冷,要您仔細身子不要染了風寒才是。”小廝恭敬的回著話,迅速掃視跟在小玉兒身後的兩個丫鬟,不禁露出惋惜之色。哎,可惜了,白白的少了幾吊錢。
小玉兒聽了小廝的話,心裡不禁湧上一股熱潮,低頭嬌笑著進了車。
路邊那座掛著燙金大字招牌的三層八角樓上,一雙如鷹般犀利的雙眸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此時被其派出打探訊息的小廝正伏在他身邊將青玉等四人說過的話一一複述。